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汇合，减云先闭上，声音有种难言的喑哑，“不过成王败寇。不是落在圣裁的手里，就是落在你们的手里，没什么区别。”

众人屏息。

减兰脚步很快也很轻，“因为临时基地的人心已经散了。聚拢人心，要不就是极度信任一个人，愿意将他的剑之所指，作为自己的心之所向，同时将自己的理想寄放在上面，九死不悔。要不就是大家有相同的追求，有相同的信仰，并愿意为之抛颅洒血。

和之前比起来，他的双里已见暮，沉沉无光。虽然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正襟危坐，面沉着，但整个人已经少了锋锐的气场。

但临时基地，现在两样都不占。就像刚刚在总控室听见的，层士兵已经开始迷茫，开始怀疑，这就说明，减云已经不再让他们信任。”

吴彦惊讶——他都已经把槍上了膛，好闯突破火线的准备了。没想到会这么平和。

不一会儿，“叮”的一声，门锁开了。减兰拧动门把手，开门走了去。

减云的办公室很宽敞，摆设不多，一套木质的办公桌椅，一个神立柜，还有亮着光的三维沙盘仪。此时，厚实的窗帘拉着，办公室里昏昏暗暗，减兰直接伸手了开关。

她从减云的态度里清楚地认识到，减云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错，而自己竟然在妄想减云会悔恨会忏悔？

蓦的，她突然松开力，抓着槍大步朝减云走去。长至小的军靴鞋底厚重，踩在地板上发沉闷的脚步声。

短促的“啪”声后，办公室亮了起来。减云端正地坐在椅上，掀起，“你们果然来了。”

他睛看向门站着的减兰，叹气，“要杀或者怎么样，都任凭置。”

减云没说话，老僧定般。

“你呢，减兰，你说我是错的，那你又信自己就一定是正确的？”减云坐在椅上，完全没有受到指着自己的槍的影响

减云垂，嘴角的肌肉有些微的垂。隔了一会儿，他睁开双，古井无波，直视减兰，淡声反问，“不然呢？”

疾步走到办公桌前，减兰“噔”的一声，将右脚踏在办公桌上，手里的槍被抬起，槍直指减云，“成王败寇？”她讽笑，眉目凌厉如刃，“在你里，就只是成王败寇这么简单？”

减兰鼻翼煽动，不太明显的结动了动，嗤笑，“我发觉，我本就不了解你。”

不会的。她想起减重山说的，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从青少年时期起，心志就极为定，少有动摇。

办公室的门空无一人。减兰停话，在门前站了几秒，廓反复起伏后，她屈指敲了门。

这一瞬间，减兰忽然分辨不清自己的心。脑里不断浮现画面，但记忆里的那个父亲，面容已经模糊不清。

么况？”

“嗯，来了。”减兰拄着槍杆站在原地，没有再走近。

减兰双紧盯着减云，听完这番话后，握着槍的手指越越紧，到最后，都用力到痉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