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萧潇轻声叹了气，先行妥协，伸手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

这古怪态度实在太过明显，于是青年饭后就多留了个心，当那小孩儿又抱着一床被褥，说是要帮他更换时，阮暮灯客气地将人拦在了门外，本就没让他屋。

“行吧，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哦~”

萧潇长长地回了一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折腾这一趟，到底是为啥了吗？”

“你这是想帮谁呢？”

“你来啦。”

阮暮灯脑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那些香艳旖旎的片段，埋在巾里的一张俏脸顿时又涨了个通红。

他一咕噜翻坐起，低一看，发现自己正睡在那长街尽的小院墙，上仍然穿着昨夜梦中的打扮，墨蓝的直衣，袖和衣摆绣着银云纹，连那青面金额的周仓面也斜斜搭在他上。

，听到师傅带些调笑意味的询问，老老实实地回答，“清理净了，又在那的土层挖了半米，泉就重新涌来了。”

他笑了起来，中厉在一瞬间消得一二净。

青年听到一把着笑意的熟悉声音，抬只见雨幕之中，十数步开外站了一个人，一蓝衣，手中擎着一把绘着紫阳花的油纸伞，脸上着青面獠牙的鬼面――除了没有挽发髻，一乌黑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那人的一切也和昨夜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就仿佛，他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就等着自己再回来一般。

绵密而沁凉的雨滴在他的脸上，阮暮灯从睡梦中一个激灵，睁开了睛，目所见的便是夜笼罩中的层层雨云，与从天而降飘飘摇摇落的雨丝。

可怜他一不能老实回答师傅的问题，二又不擅长说谎，额急一层汗，用力摇了摇，“就，听说有这么泉枯了，觉得可惜的，就想帮一帮……”

“没……没什么……”

阮暮灯答不来，只咬着嘴唇，别过脸不说话。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梦境是不是什么山野怪的鬼蜮伎俩，又或者是什么幻象梦魇之类的术法，但那么活生生的一个萧潇，那风气态、淡定从容和一娉一笑间的万种

晚饭依然是简朴的农家菜，一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和乐。

萧潇上前倾，凑近阮暮灯一些，一双琥珀眸似笑非笑，在油灯闪着奇异的光彩，似乎能穿过那血肉，一直看到人心里去，“还有，你又是听谁说的……”

昨天经历一夜乱梦，今天又劳累了一天，虽然阮暮灯心里仍然惦记着昨晚那奇诡而又糜艳的梦境，神上兴奋非常，但依然一沾枕，就觉得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睁不开，不过三息过后，就已经迅速会了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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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阮暮灯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拾壹总是偷偷拿瞅他，然而一旦两人目光相，那小家伙又总会飞快地把脸埋饭碗里，假装专心吃饭，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

阮暮灯只觉得心火，似被某种烈的绪瞬间满满住，满到几乎要将他涨裂了。

“毕竟小孩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秘密的……行了，你快把衣服换了，外三人等我们吃晚饭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