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往那边走去。
北斗门前,沉沉钟声响起,他光追着那桃树的人影,同时静心聆听,听见了大殿一双人的对话。
谢言没有声。紧跟着,另一个小仙童又:“左护法昨天才得了明王赏赐的千鹤音轴,非但不好好保,今日还将他的笛染成绛――绛是邪的颜,实在不能本门众修之,还有污蔑无心明王之嫌。他这样实在是没有规矩。”
而花也就此落尽。面前的桃树光秃着枝丫,以肉可见的速度枯萎了,最后由他轻轻一,散作尘烟。
“你为什么不留它?”谢缘站在昨天一样的位置,问他。
界就是他本来的家。
“是新来的修士么?今日拜哪位师尊座?”桑意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同他漫漫闲聊。
“我暂未师,收不得徒弟。”桑意看了看他,注意到了他眉间的血佛印,又见到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里,心了然,晓得这个孩想必初山门就遭到
钟声停止,冗长的见礼与仪式过去后,众人纷纷散去,新学员喜喜地跟着自己的师父去领新衣。谢缘立在原地没动,看着人隐去,桑意从正殿拐来,又去了那颗桃树底。
桑意这回没再取,他立在那株桃树前,笛奏了一曲。那曲调悠扬婉转,起初清丽活泼,桃花枝上的花苞随之一个个地长、羞带怯地探一小片,随之乐声加急、曲意加深,变得华丽而张扬,仿佛让人看见最烈的夏日,百花齐放的时节一般――桃花树上的花骨朵儿纷纷绽放,开过的落化泥土中,枝丫上立刻又添上新的花苞,急剧生长、烈盛开,一时间风花动,桃纷纷扬扬,漫天飘洒。最后笛声渐弱,一段平和而温柔的结尾,仿佛时曲终,笛声停止。
想到这里,他才陡然发觉自己失了神。凤歌拉了拉他的袖,看了他一。谢言于是清了清嗓,低声:“暂且随他去罢――我昨日还说过,他是我们唯一的药修,将来自有他的用。一棵树而已,暂时不妨事。”
谢言又改:“也扎,那么我去叫他将那颗桃树了罢。”
谢缘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谢缘。”
谢言:“师叔母关照过,那孩是我们北斗门的孽障污,且随便编个由,让他跟着最末一班的仙童抄书去罢。”
也或许,并非独他一人这样想过。
凤歌眉柔顺,声音温和:“小意他又种了一颗桃树在外边,方才小师弟来找我诉苦,说是他好意提醒了一他,今天毕竟场合严肃,栽桃花在这里不是很好,小意却语气不甚好地告诉他,说他以后不必成仙。”
凤歌微笑:“掌门说的在理。另外,说起来绛邪,今日新学修中有一个眉间带血罗刹印的,据说不详,掌门打算如何安排?”
凤歌松开手,抿起嘴唇。
谢缘:“不知。你可以收我当徒弟吗?”
桑意回望过去,见到是昨天碰见的那个少年,有些讶异:“是你。”
谢言抬起,同样追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他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他――是因为真好看,桃树的人明明是那样锋利明艳的眉,却偏偏端了一副冷淡无心的谪仙气度,好看得让人想将他藏起来,又或是……压在,看他红着睛呜咽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