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着一被他搓得乱七八糟的发,低声答:“没有,这样刚刚好。只要您在我边,师尊如何对我,我都是喜的。”
谢缘抬望着他。
桑意瞪着他,他瞪着桑意。
他搓动了一会儿后,谢缘问他:“师尊,你是不是平常给兔洗澡也这样搓?”
这回谢缘倒是没动,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看桑意捉着他的手为他敷药。桑意仔细地给他到一半,忽而又看了看他上淋湿的衣裳,一拍脑袋:“对了,你先去洗澡换衣,把湿衣裳换来,我过会儿再给你上药,免得洗掉了。”
他叹了气,走过去将人从浴桶里抓了来,又丢给他一堆衣与巾帕,他了,谢缘才慢吞吞地穿上了衣服,又跟着他走去了外间,照旧坐在原来那个凳上。谢缘发湿淋淋的,桑意见他不动手,于是自己拿了一张帕盖在他脑门上,伸手放在他胡乱搓着,帮他湿漉漉的长发。
视着他,那视线中甚而带着几分虔诚。他脊背绷直,眉间佛印看起来更加妖异深刻,衬得他神也暗沉起来。
桑意:“……”
他三五除二地帮他好了发,又伸手往他脑袋上拍了拍:“你赶快回去。我不骗你,我是真的要闭关修炼了,你若是执意如此,往后我们二人也不成师徒,你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桑意:“……”
谢缘还是不说话。他被桑意推着去了里间,泡在浴桶中。桑意心烦意乱,去喂兔,这才想过兔已经被喂过了一遍,一群兔都不愿再吃他手里的草了,转而纷纷试图往他上爬。他陪着兔们玩了一会儿后,听见屋里没声了,这才发觉应该冷了,可谢缘还是没有来。他纠结了半晌后,还是犹豫着往回走去,看了一圈儿没找到人,最终发现谢缘依旧在浴桶里,悄无声息。
两人互相这样看了半晌后,桑意首先别开视线:“哦,你是说伤用不着治愈术来治,这样也行,我这儿有草药膏,给你敷上也是一样的。”
桑意把手里的东西放来,随手摸了杯冷茶慢慢喝着:“你刚来北斗山,什么都不懂,有些事或许也未曾听说。我与掌门在年少时就结契了,两相悦,约为侣,等这次掌门回来了,我便要与他结契。你现在还小,认定谁对你稍稍好上那么一些,愿意把你捡过来照顾的人便是喜的人,这实际上是不对的。你的人生还那么长,过后遇到真正合你心意的人,
桑意有尴尬,他放轻了手里的力,琢磨了一会儿:“我平常不太发,都是自然风,洗兔的时候就随便包一包,然后把它们放在外面晒太阳,你是不是觉得我手太重了?”
桑意敲了敲墙边的木板,试图开个玩笑:“怎么洗这么久,小姑娘家也不好这样泡澡的罢,都要冷了。”
谢缘没动,声音闷闷地从里边传来:“你说我洗完澡就该走了,我要是一直呆在这里,你是不是就能不赶我走了?”
谢缘便起来跟着他去换衣,脱了外袍,就穿着一件湿乎乎的里衣坐在板凳上。桑意不会术法,提前打好的还要烧后再提来,里外一同忙活,谢缘的视线跟着他转来转去,最后桑意冲他挥挥手:“别到瞅了,自己洗好了赶快换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