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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的第一条命是这样交代的。他是琴修，能以琴音杀人，然而当他不再有能力驱使自己的琴时，他也只是一个量并不多、甚至有些清矍的普通凡人。谢言健，故而比他多撑了一会儿，倒在了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

十天过去了，他们却仍在第一重关卡中。

凤歌哑声：“师兄，回去罢，这太难了。”

谢言额上了豆大的汗珠――脚尖利的碎石扎透了他的肌肤，血散开后又引来蛭，几乎了他双足的血，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轻轻摇表示自己的不同意。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小意他……恐怕凶多吉少。就……算了罢，我们回去……还能为他奉香。”

又过了许久，他们才勉从泥淖中走。谢言直接摔在了地上，声音中带着某种怒气：“我早便说过，若是先去找小意，也没这么多麻烦。你什么时候能学着像他一样识大？”

第一重门已经开了许多天了，越过陡峭嶙峋的山，还有土地都仿佛要灼烧起来的沙漠。淌过石林深涧时，沼泽中飞虫众多，黏住人的肤便开始血，久而久之麻木，来时服像是被驻空了一般，变成微微的透明。

是将心态放得很平――他本能地相信了白凤凰的话，以为他的师兄们只不过是走了比较远的那条路，他应当放心。

好一会儿后，谢言才喃喃地说：“小声……一。事到如今，也别来吵这个问题，找不到通往第二关卡的门――我们便回去罢。”

他谢言，故而愿意与自己从小带大的师弟反目，可这些天过来，他几乎没有时间去分辨，他只想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结束它，或者重来一次，让他们一开始就不放开桑意，他是他们的命，

凤歌低声：“你忘了？他有治愈术，我们死了……他也未必会死。”

过了一会儿，凤歌发现边人没了呼，他麻木而疲惫地闭上，不知这是这几天来的第几次――他和谢言交替着死亡和复活的这个过程，但谁也不知谁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一次是否能回来。死亡的阴影将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碾压着，脆利落地磨掉了他们所有的傲气与神。

这是噩梦一样的经历，关键是他们还死不成。仿佛在这个明王劫中被赋予了无限的生命，他们在气若游丝之际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迎来死亡的解脱，然则短暂的黑暗过去后，他们发现自己会获得新生――而后继续在地狱中前行。

他从衣襟中拿信件和话本，先将信件从到尾一封一封地又看过一遍，而后又收回去，打开了话本的第一页。桑意选了一株桃花树靠着，就是飘飞的花，落在人睫和肩膀上，无比柔。他睡着时，纵然镜外的人隔着镜面摸了摸他的脸，他却如同能受到那种温度一般稍稍偏过，微动，呼均匀而绵长。

凤歌亦是疲惫不堪，没什么心思来应付他，怒极反笑：“识大？他桑意在门中逍遥自在孤僻率，不是被你这个师兄惯来的么？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便是识大？我们现在和他一样没有法力了，为何不是他来找我们？他说不定在哪儿凉快，本没想起我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