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二山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吓到了谁,也像是在说一个梦,“我今日午,带着咱家大壮,在半上,碰见了一位……师父。”
曾二山扶住人,连连。
他家老婆这会儿正眯着睛看她儿呢,没分神注意他,听到这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即就扬着声音问:“老婆我不晓得你在半上都遇到了谁,但老婆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曾二山一反往常低沉默的态,挪到老婆边挨着她坐,“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儿呢。”
老婆见他这样反常,一时也都被惊住了,只能睁着一双浑浊的睛看着自家老。
曾
曾老婆中呢喃了一阵,忽然又急问:“你跟师父说了吗?他怎么说?他有没有,有没有答应?!”
“我没接到活儿,半上就回来了。”说到这里,老父亲眯,叹着声音跟他家老婆说,“但是,你晓得我在半上遇到了什么人吗?”
真不同了!
她儿虽然脑筋上不是很清楚,但自己吃饭却是不成问题的。就是有些人可恶,看见之后就碎嘴,说她儿只会吃不会……
没过多久,老婆就给他们父两各自端了一碗稠的杂粮粥回来,之后就是四个掺杂了米糠的窝窝。
一肚的心酸心疼没去,也只能小小地对着自家老伴发一。
“今日早上时候,李老商铺那边的活儿就完了,他家要留我们吃个午饭……”但因为自家儿,所以他推托着没答应,拿了东西就来了,“然后我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大儿去老张家挤了挤,午再去接活计。”
是一片昏暗模糊,但老父亲还是确地看到了他已经乖乖坐在炕上的儿。
可是不拿,要给他们家儿换另一更更糙磨得人更痛的绳,老婆又实在是心疼。
老婆这会儿也摸索着伸了手过来,在他上简单地拍了拍,就也将他推上了炕,让他跟儿紧紧挨在一起坐着。而她自己却摸索着掀开旁边垂着的厚厚草帘,转去了旁边的厨房。
曾老婆整个人晃了一,伸手抓住了面前的那一团黑影,“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什……什么师父?”
他拙,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家老婆,“是真的,没骗你。是真的,没骗你……”
往常时候,曾二山都是一言不发,由着自家老婆发一发的,但这一回不同了。
曾二山又给她答:“僧人。”
他松了一气。
曾老婆听着,都不知有没有反应过来,抖着唇重复:“师……师父?”
两父吃饭的时候,老婆也在炕上坐着,就看着他们吃。
曾二山连连:“我说了,我求他了,师父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别看只是一麻绳,但丢了再要他们家短时间另拿一来,也很困难。尤其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就更难。
老父亲匆匆将他的那一份解决后,就放碗,坐在炕上边看着他儿吃饭,边跟老婆说起今日里的事。
没等那老父亲回神,老婆就冷了声音问:“我们家那麻绳呢?曾二山,麻绳……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