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净涪自己,也不知他会在这条路的哪一个地方倒。
他走过长街,行过人,穿过屋舍……
大之上,是否还有别的存在?门、佛门、门每一位至尊前方,是否也还有一或几影在踽踽前行?
这些存在的光辉,洒遍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能令芸芸众生敬仰膜拜。
吾生也有涯,吾知也无涯。
吾生有
厨房里忙活了一阵才重新回到正屋里的曾老婆就看见他们两父面对面坐在炕床上,来回地丈量琢磨着手里的那一块木。
然而,修行也是艰难。
如此无数次念起转断灭,却始终没有扰乱了净涪本尊底的平静。
他同样没多留意,只迈步抬脚,向着他的前方走去。
几乎是每一步跨,净涪本尊的心底里都会有一个念生发;也几乎是每一脚跟上,也会有一个念断灭。
曾家这边的动静,净涪本尊再没有留意。
这时候天还早,但各家各的人都已经开始忙碌了,人声噪杂中,偶尔也有几句话落在净涪本尊的耳朵里。
她看了一阵,也听了几句话,知他们父都想些什么,但她没阻拦。扭也坐在炕床上的一侧,自己拿了针线篓来针线活儿,边忙活边听他们商量。
大门前,白骨累累。
那笑容,一直在曾老婆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自这方宇宙开辟至今,岁月轮转,无数璀璨夺目、煌煌如大日的骄从天地的各个角落走向中央,踏上途,但至今为止,真正能够超脱生死轮回的,不过两掌之数。
更何况,谁又说,大门,就真是这一条修行途的终所在呢?
可是人,生灵,到底又要怎么样,才能算是不愚蠢?
这就是途。
而除了这寥寥的为数几人,其他的生灵,哪怕是曾经声名赫赫,镇压一方,也早已被岁月冲刷掉了他们所有留存来的痕迹,再不为人知。
不知。
这是生灵的宿命,是天地规则所定,无可更改。
渐渐的,曾老婆脸上也笑开了花。
而这些堆垒在大门前的白骨,哪一又不是艰难跋涉才走到了他们最后倒的那个地方?
那等的存在,无须询问,无有人解答,但凡存在智慧的生灵,也都能从冥冥中自然而然知晓他们的存在。
修行,是所有生灵所知的,唯一能有机会从这条有着既定结局、无可抵抗的路上超脱来的方法。
关于沈安茹的事,事实上,净涪从一开始就很明白。
或者说,没有真正的推开那一大门之前,没有人能确认自己走到了终。
而且哪怕是天地,也一样有着生老病死的时候。
以有涯求无涯,实在是一种愚蠢。
世人所见所知的,只有自己目光所能及的最远方,也只有自己知、认知所能接的终,可谁又知,在视野的尽、知与认知的终所在,是否还有更大、更遥远的天地?
知的人也不会说。
人,皆有生老病死。甚至不仅仅只是人,但凡是生灵,都是这样的。
没有人知。
这就是她想了盼了很多年的日……
就像是景浩界,它生,它成长,它繁荣,最后,它也会落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