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咒毒
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用手,但后来,他发现拿手掌来抹泪效果不大,便脆一掀衣角,拿浆洗得发的衣摆来拭泪。
认真说起来,那日其实还算是平常,陈四儿还是收拾整齐,坐在小书房里被人引着习字。
陈家那时候的日是平常的,但忽然就有一天,陈家现了问题。
陈四儿则很脆地拿手袖抹过脸,他动作更迅速。他忙活完这些的时候,陈五儿也还在撩衣摆。
陈五儿只对着净涪佛狠狠磕。待到三个响磕完,他抬起来,定定望向净涪佛,“净涪师父,我哥哥他……他可不可以也供奉这位药师琉璃光如来?”
陈五儿还在抹泪。
那会儿陈四儿还是有些委屈的,可这会儿回想起过
因心中供佛亦是一种修行方式,所以净涪佛才会在陈五儿的事上多着重留意了而已,但家中供佛,每一个寻常信众都能的事,其实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那会儿天气很好,陈四儿看着外面的广阔天空,心里还想着什么时候央求母亲放他好好玩一玩。
不过不是同父同母的,是堂兄弟。
涪佛,而是陈四儿。
可也正因为如此,已经算是有希望能抓住这一稻草的陈五儿,才更为他的兄长陈四儿担忧。
净涪佛都没有丝毫迟疑,很直接就应:“可以的。”
就为了这一分神,他还被教他习字的大兄似模似样地打了一手掌。
陈四儿看了一陈五儿,缓缓开,将陈家的那些事简单地与净涪佛说个清楚明白。
听得净涪佛的答复,陈五儿重重地松了一气,便连一旁始终没有作声仿佛局外人一样的陈四儿,也都笑了起来。
也唯有哭过这么一场,哭那堆砌在心底的苦难和彷徨,他们才真正地从阴影里走来,真正地站在阳光。
真要说起来,陈家当年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家中有些家底,但不算豪富,为官的家主学问众,人品却迂,所以只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倒也不碍着什么。
是的,陈四儿他上还有兄长。
陈四儿刚刚回神,就听得这三声响亮的叩声,顺着声音看去,又看见跪在那里的陈五儿。
陈四儿还记得那一日。
陈五儿约莫能觉得到他和兄长日后的不同,但他想,不论是在心上供奉这位如来尊者,还是仅仅只在家中供奉这位尊者,应该多少有些相类的。
待到陈四儿、陈五儿哭得再也没有泪滴落,各自抬手抹去脸上泪痕的时候,静默看了许久的净涪佛才声,“要跟我说说吗?”
他想――如果他兄长也能供奉这一位如来尊者,得到这位如来尊者的庇护,是不是也能脱得开陈家的这一场莫名漩涡?
他能觉得来,这陈家两兄弟的这一场无声恸哭,是一种绪上的宣。
陈四儿、陈五儿都将这一尊如来尊者视作救命稻草。
他一时又怔愣住了。
净涪佛没有劝,也没有阻止,只由着他们哭。
那是一种没有声音的哭泣,仅仅只有一滴滴的泪从眶中,打落在他们侧,打一片厚沉却悄无声息地黑暗里的阴影。
他们两兄弟笑着笑着,忽然又都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