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一步步拖重，没过多久，原本并肩往前走的两人就成了一前一后的位置。

他能安然泰若，净味沙弥不能。

净涪佛目送着两人的影走禅院，便阖上门扉，返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坐，挑亮屋中烛火，又将那一佛典从慢慢翻了起来。

他立时就停脚步，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才在后发现了脚步沉重的净味沙弥。

看着净味沙弥脸上不自觉的阴霾，顾安脸上的乐也都散了。

两人站起来，合掌对净涪佛躬而拜，“今日打扰师兄了。”

既然一时没办法，那就不急着在这一时半日里找到个办法来。

他见净味沙弥拧着眉在那里想个没完没了，没尝试去唤醒他，更没想去打扰那边厢翻看佛典的净涪佛，闲得无聊至极的时候，他脆就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来。

“我能有什么事？”净味沙弥叹了一气，“倒是你，

他定了定神，抬望向净涪佛。

叫唤没得到应有的回应，顾安笑着偏往净味沙弥原本该在的位置看了过去，才发现侧空，哪里又有净味沙弥的影？

开始的时候，顾安完全没有发现净味沙弥的异样，他一步步走得快，甚至还边走边东看看西看看，就像这最平常的夜和月，也有他从未见过的乐趣。不过很快的，顾安就想起了净味沙弥，他快地叫得一声，“净味……”

净涪佛起还礼，笑安抚：“我还会在寺里停留上一段时间，两位师弟不必着急，回去慢慢考虑也可以的。”

一旁光是玩手指就自得其乐地过了一晚的顾安听到净味沙弥这话，也放了他的手指，望着净涪佛。

净味沙弥心长舒了一气，可即便如此，他心也没觉得如何松快。

净涪佛笑着，“当然可以，我不急的。”

顾安倒是真如净涪佛所见，半不纠结。

无声叹了一气后，净味沙弥拉了顾安一把。

顾安耳边听得净味沙弥的声音，中看见净味沙弥的样，就又开始笑了起来，“我、没事。你、你没事吧？”

顾安跟在净味沙弥后，一步步行走在浅淡的月光里，神、动作都还是往常时候的那般快，全然没有丁忽然听见自己不堪世乃至过往应有的模样。

倒是净味沙弥自己被顾安先前那一声叫唤拉回了心神，也正循着声音往他这边望来。

见得顾安的异样，净味沙弥快走几步，赶到顾安侧，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停了脚步，怔怔地望向后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净味沙弥。

净味沙弥唇边一丝浅淡的苦涩，却没再多说什么，和净涪佛别后，就拉了顾安离开。

粥的米。又或者本就是今天听到的这件事太过冲击他的神经了，叫他哪怕冷静来也难以在一时半会儿间找到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顾安在前，净味沙弥在后。

一直等到净涪佛翻完这一佛典之后，净味沙弥才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师兄，能不能给我们些时间，让我们好好想一想。”

挣扎了半日的净味沙弥都没能权衡什么来，今日里发生的这些大起大落的事耗费了他大半的心神，再加上那一堆徒劳的思考，净味沙弥最后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