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清醒之后，赵老浑的力气似乎都被了去。他甚至来了脚都站不住，地摊在地上。

怎么救呢？

他愣愣地顺着净涪佛的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每想一个答案，心里都总有一个声音在反对。

想救石板。

净涪佛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双掌一合，低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一边的男人看着很不落忍，终于上前迈了一步，叫了一声，“赵老哥！”

赵老听得清楚，却只停了一，都没回，又一步一摇摆地往前走。

他好像……错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碰到了二十八个与缘法牵系的有缘人，也已经了结了与他人结的二十七个因果，现在正在着手了却第二十八个因果。

赵老苦涩地咧了咧嘴，却是连一笑意都挤不来了。

让净涪师父叫人将石板放了，让他好好的回来？不，不行……

起码，今日里的事要传去，不说十里八乡，就是这邻里邻居的，怕都不会再有他家立足的地儿……

可是怎么救？

净涪比丘的路，是这么好拦的吗？

赵老又是支吾了好一会儿。

挣扎着挤里仅余不多的力气，他颤颤巍巍地将双掌在前虚虚一合，嘴唇挪动了半响，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来。

净涪佛又问：“那么那位赵小檀越……又在哪里？”

可这足有二十八个因果了却的过程中，他却还是第一

到得这个时候，赵老才终于真正地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僧人，到底会对他和他家有什么样的影响。

净涪佛的这声佛号，叹的不仅仅是这个赵老，还是人心，更是如今这世。

净涪佛看着他步步远去，直到赵老的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叹了一声，又是合掌，低唱得一声佛号。

他在各行走收集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甚至现如今也已经有二十八片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那神从茫然空无到凝实聚合，耗去了相当的一段时间。

赵老一直乱糟糟的心才真正地开始冷静来，终于能够稍稍地思考问题了。

“南无阿弥陀佛。”净涪佛又合掌低唱了一声佛号，才继续问，“老檀越想要我怎么救他呢？”

他似乎不该过来拦净涪比丘……

那背影佝偻得仿佛连腰都被压弯了过去。

赵老嗫喏了半响，才捂着脸低声吐两个字来，“赌场。”

。

听得佛号声，赵老一顿一顿慢慢地抬起来看着净涪佛。

净涪佛看着他，见他勉站起，艰难地支撑着，转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让净涪师父帮着将石板欠赌场的钱给还了？不，不行……

不见这位比丘的消息传了那么久，就只听说过他自己停脚步的事，没听说过有谁还能拦得他的事儿？

他不禁又瑟缩了一。

净涪佛就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看着赵老。

饶是掩去了脸面，赵老还是能察觉到那从边上落向他的三视线。

不论他想个什么办法，都总觉得“不行”“不行”。而也是被自己连连否决过很多条办法之后，他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