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佩华认真地啃著苹果,心里不停地纳闷著。他妈正在织的衣看上去小,不可能是给他爸的,也不可能是给自己的──基本上读大学之後,他妈就不给他织衣了,说男孩大了,漂亮了,手工织的衣,怎麽著都比不上买的衣时髦,更何况儿读书和上班的地方是上海那麽个国际大都市呢?
齐鸣嘴巴撇了撇,也没有再挽留,只说黄佩华回家看父母时可以到他家里打个转,只要他在,就可以带他一起练一车。黄佩华应了,仓皇了车,急急地往驾校外走去。
3.
“学车学得怎麽样了?”黄妈妈赵晓青一边打衣一边问坐在一旁啃苹果的黄佩华。
齐爸一边抱怨一边喝酒,一都不诚恳。
车震(3)
齐鸣看著黄佩华的背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了摇,从车上来,让那俩堂客坐前,他自己在後座上一歪,很快就睡著了。
齐妈翻了个白:“老实个屁,跟你讲了不要让他这麽早就读书,都三年级了,还得跟什麽似的……今天老师打电话给慧妹,说上课的时候你屋里崽翻窗跑去玩去了,老师把他捉回去,他还发脾气,咬了老师一。慧妹讲,如果你不好好带崽的话,脆就把崽给她带,莫把细伢的前途给耽误了。咯我也带不地。晚上喊他作业,他就在那里咬铅笔,咬碎了还往肚里吞,要他吐来,他还不肯,发脾气,踢我。”
齐鸣虽然有耐心,黄佩华受不了了。後座上俩堂客花了钱练不了车,不知得有多哀怨愤恨呢。黄佩华蹭了吃的,还占用别人的时间机会,这不是太不识相了吗?忙跟齐鸣说午要上班,得打卡的,必须得走了,次再来练车吧。
这一天跟每一天一样,忙,但是有收获。晚上有另外的学员请客吃饭,也送了两包烟。这一次档一些,是的芙蓉王。收工之後,齐鸣拿著今天的收获──各种芙蓉王总计六包,到了名烟名酒回收,换了钱,数了数,滋滋地揣好了,到旁边的熟店买了鸭架骨,转弯到了公车站,搭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老爸老妈都在客厅看电视,说他的儿齐翔宇已经睡著了。齐鸣把鸭架骨摆在茶几上,又拿了两瓶啤酒,一瓶给他老爸,一瓶自己喝著,轻手轻脚地了卧室,见儿投降状躺著,脚丫在被外,便帮著把被盖好,又悄悄地来,把门带上,一屁坐在藤椅上,喝了一大啤酒,问他老娘:“我屋里崽今天还老实不?”
齐鸣还没有说话,齐爸就开了:“还不是你惯死的。还有你啊,鸣鸣,离婚都好几年哒,这几年呢,你的女人也没有断过,脆再讨个老婆回来崽不是蛮好?你怕你屋里爸妈死得不够快是吧?被你磨了大半辈,现在搞哒这个小猪罗罗又来磨我们……什麽时候是个咯?”
声音变化,怎麽从各种迹象断定有没有松到半联动,怎麽挂档松刹车,怎麽前怎麽倒退。
黄佩华仍然不成。他太小心,松离合松得那个慢哦,快到半联动的时候,偏偏又忘记松刹车,等到记得松刹车了,得,半联动那个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