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三天，敛骨瞧了冬凌一，见她还没死，仍旧吊着一气，便悄么声地将辞拉到一边，跟他说：“我翻阅旧籍，发现一种与这位姑娘有九分相似的病状，我已据此想了解药方，只是少了一味药，她时日无多，制解药刻不容缓。”

辞也帮不上什么忙，整日里不是在地里给猪脸萝卜浇，就是帮大伯顺鸭，在没人折腾那半死不活的冬凌时上一脚，在她边上念经，继续折腾她。

他们倒没怎么兴风作浪，只是捡几个四乱窜、不慎误歧途的倒霉回巢，行一番折磨，之后还苟活着的便收归己用。

辞应来，首先想的不是去雾月坡，而是去寻金，这个念来得过于自然，几乎自本能，乃至于辞本人都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倒是敛骨首先一惊，拦住他，问：“阿秃，你往哪里去？”

可外面不是

大伯：“她中的是那边的毒，我们无从手。在九花回来以前，村附近就现过青珠活动的痕迹……怕是要不好。”

这些辞并非没想到，但披着一僧袍，宛如背负天地至善至之魂灵，他不得不以作则，不敢妄自以恶意揣度他人。

“施主，那味药如何能取得？”辞。

敛骨愣了一，这岂非是正中他怀？亏得他早早准备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说辞，以防这和尚推诿。套得如此容易，敛骨倒不知自己是估了辞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顿了片刻他才说：“不难，离这儿约莫五里地，有个雾月坡，坡上生着一种草，名叫‘还珠草’。你去采一株来便可。”

敛骨取一张纸，一挥而就，促他赶紧上路。

若是细想，其实敛骨的话漏百。要去雾月坡找草药为何偏要找辞？这里哪个人不比这初来乍到的和尚更熟悉路？何况既然况刻不容缓，敛骨脸上怎么不见端倪，甚至戏都没全，连个期限都没给，平白给人一种时间宽裕的觉。

话！向来不知死为何的山猴们不信他的邪，将这狗嘴里吐不象牙的画中仙踹了去，关起门来办大事。各种草药萝卜一锅炖，煮啥算啥，一众山猴翘首等待一场天降狗屎运——反正就是不等死。

冬凌依旧了无生气地躺着，大伯和半枫忧心忡忡，却都不是因为冬凌。

这问题缠成一团乱麻，他尚未细究，敛骨便夺去了他思索的机会，：“找雾月坡？你不认得路，我画一张图给你。”

话说了一半，辞顿住了，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事大概是习惯成自然，他习惯凡事都有金在，习惯什么都先与金说，难金不在就不行了么？

青珠指的是傩族，此名肇因于傩族手上多刺有珠形状的刺青。在约莫二十年以前，一群心术不正之人沆瀣一气，凑在一起钻研邪术，并以神之名义自诩为“傩族”。傩族人起源于浮石，不外人田，因此这扬傩族神威的第一抔血，便是由浮石当地人来洒。

敛骨还是一回不带戏腔地讲了这么大一段正儿八经的话，听着还像回事。

还珠草貌与常异，很好辨认，纤细，叶片呈墨绿，一株上生一颗珍珠大小的浅黄小果。

而此时远远的在他后，敛骨掩着嘴笑了几声，轻飘飘地往九华寺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九华寺。

辞几乎是意识地脱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