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客厅钟表走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一片寂静。

许平一个人扑在床上睡着了。

九.

每次许平都会问他：“冷不冷？”

“嗤”的一声，一红光亮起，很快又熄灭在黑暗中。

白天偶尔会对许正不耐烦的哥哥，在寒冷的冬夜是最温柔的，既不会叫他走开，也不会骂他是笨，即使了小小的错事，也会立刻得到原谅。如果心好的话，还会主动问他在学校的经历，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中午吃了多少饭诸如此类。许正总会想很久才慢慢开回答，这个时候许平多半已经昏昏睡了，他呼的气轻轻在许正的脖上，像有人在用狗尾巴草在搔他的，让弟弟的半边都忍不住酥麻起来。

脸颊上被打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许平却微微松了气。

房间里摆着两张并的单人床，每年冬天，爸爸都会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在寒冷的冬夜，兄弟俩会缩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取。

在北方冬天雪的夜晚，即使烧了煤炉房间里也提不了几度，脱掉衣服钻冷冰冰的被窝的那一刻，必须有极大的毅力才能制止自己哆嗦着像落油锅的鱼一样起来。

――丁?路德?金

许平血循环不旺，冬天里手脚都是冰凉的；许正的虽然小，却散发着火炉一般的温。

即使在睡梦中被吵醒，许正也不会抱怨，他睡惺忪地翻个把自己一个的哥哥搂怀里。

许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是谁帮他脱了鞋，盖好了被，让他在长久失眠的煎熬之中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第9章第9章

许平说：“许正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不回来，我就去找他，如果他死了，我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

他抓着想，我得一个人静一静。

爸爸大概去了，他想。

温哥哥的手脚，是小小的许正的工作之一。

许川低着挥挥手，让许平回房间去。

每当这种时候，许平就会假装作业很多，磨蹭着不肯上床，直到许正把被窝了，他才迅速地脱掉棉袄钻被，紧紧地搂住弟弟。

他走到厨房倒了杯，咕嘟咕嘟灌嗓，用手背抹抹嘴，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家里到都是暗暗的，没有开灯。

川一边怒火万丈，一边莫名其妙。

许平猛地停住脚步。

我不求行在舒适的路径，也不求轻省的担；但求力量与忍，能攀上乱石满布的路。

他红着眶瞪着大儿，疯一般似哭似笑的表。他想骂他，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本不懂得怎么一个哥哥！可是他突然什么也说不来了。

许川的一生经历过太多波折苦难，炼了一铜铁骨，他以为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击倒他，但是许平的这句话却一拳打得他心脏都蜷缩起来。

走回客厅的时候瞄了一墙上的挂钟，暗淡的月光，指针显示着晚上八半左右。

这是许平从来不知的许正，在他睡熟之后，弟弟会笨拙地帮他盖好被，让他有一个温的好梦。

许正一边诚实地说冷，一边把哥哥冰凉的手贴的秋衣。

这一觉直睡了九个小时，连许平自己都觉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