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一片寂静，大家像被看不见的巴掌打在脸上，那种微妙的羞耻让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坐立不安。

许平边站着一个又黑又壮的平男生，一脸嘲地笑：“我的，怎么着？！”

国忠这才想起，六年三班的班主任跟他提过，班上有一个孩的弟弟最近走丢了，家里很着急，要他多照顾一。

班上的同学几乎每个人都曾经在背后悄悄议论过许平的白痴弟弟，现在许正不见了，那些话就变成了邪恶的诅咒，好像连许平的微笑里都带着审判的尖刺，扎得人浑疼。

何志冷笑着还要去追，许平把他拦住了。

许平收拾好书包，抬起看见不少人在偷偷瞄他，他对自己的同学笑笑，那些人都像被灼烧了似的转过脸去，没有人敢跟他对望。

卢嘉想像从前那样从鼻里哼一声，然后骂他是“一坨屎”，不知为什么有些寒直竖。瘦弱的许平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在哪儿他也说不清。

许平推了他一把：“行了，轮不着你为我。”带先往楼走。

何志追着他絮絮叨叨像个老妈似的说了一路，到了校门，许平问他：“大志，你还有啥事儿？”

连国忠这样的老教师都难受起来。他收起卷教案，巴巴地说：“明天再收拾你们。”转了教室大门。

班里的笑声立刻变得稀稀拉拉的，大家都拿睛偷偷地望着许平。

他背着书包走教室的时候，正碰见卢嘉值日提着桶从厕所回来，两人在楼梯狭路相逢，谁都没动。

何志看着许平，想要说些什么，许平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许平把右手伸兜里，里面放着一把削铅笔用的折叠工刀。

何志呸了一在地上：“什么东西！”

来一看，许平考了76分，算是班上难得的分了，排在他前面的也不过四五个，那儿火气发不来，更加地郁闷起来。

何志只得“哦”了一声。

许平心里动，不过还是拒绝了：“你知我弟弟长啥样儿？行了，别瞎参合了，还有派所呢。”

何志追上去忿忿：“我算看错他了，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人仗义。”

许平没说话。

他侧着脸面无表地看着卢嘉，好像在等对方的反应。

有人在面怪声怪气地说：“拉什么屎啊，去茅坑里找他的傻弟弟吧。”

许平无所谓地转：“是啊，大家不是都知嘛！我弟弟是个傻，上了半年小学就被退学了，连回家的路也认不清，我妈妈死了，我爸爸工作很辛苦，我了课就得赶快去找我弟弟，我们再没别的亲人了，他就算是个傻我也不能丢他不啊。”

何志抓着想了想：“我帮你一起找弟弟呗。”

卢嘉大怒，扭就骂：“他妈谁的？！”

他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在这几个星期里突然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好像把瓶里的倒掉装了二锅，一样的透明无，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

卢嘉来回看着何志和许平半天，说：“行，你们等着。”转捡他的桶去了。

旁边忽然有一条重重踢，卢嘉手里的桶从楼梯上哐当哐当地了去，洒了整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