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的伤怎么样了？那天被打的地方还疼吗？”

柜里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你大概不知什么是疼吧。人的很脆弱的，稍微磕着碰着，在地上摔了跤了血，都会疼。有的时候即使好好的，遇到了没有办法接受的事，心里也会难过疼痛。疼到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泪，会有像一样的东西从睛里跑来，所以如果一个人在哭，那么他一定是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是很可怜的。”

“小正，你在吗？”

“爸爸很生气，因为你走丢的事他第一次扇了我耳光，他说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无人回答。

许平走过去关上卧室的门，拉上窗帘。

许平轻轻地拉一把手，发现衣橱的门被人从里面抓住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何阿姨说你是自己从她们家跑掉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跑掉呢？”

“小正你知吗？爸爸气得打我的时候还记得让我把妈妈编的帽摘来，他们那么好，连妈妈不在了爸爸也舍不得让她在天上难过。小正，我真的好兴啊。”

这样的黑暗明明是令人恐惧的，却让许平莫名地安一心。

“你还记得妈妈吗？妈妈长得很文静很好看，你的睛就跟她很像。他们都说妈妈傻，可是我从来没觉得过。她从来不乱发脾气，会蒸很好吃的馒和包，你如果对她笑，她就一定会对你笑，她长得那么好看，谁的妈妈都比不过。”

“小正，你在听吗？”

“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样的人算是聪明人，什么样的人算是白痴呢

许平敲了敲橱门：“有人在里面吗？”

许正曾经和自己多么亲密，赶也赶不走，现在即使大声呼唤弟弟的名字，他也不会答应自己一声。

“我大概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哥哥吧。”

“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和爸爸一直在找你，爸爸登了广告在报纸上，他很担心你。”

到天上的繁星。

“小正，你在听吗？”

“你生我的气了吗，小正？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你气得再也不想理我了吗？”

卧室里暗暗的，只有客厅透过来的光照亮了近门的地板，还没等延续到床脚，就被黑暗静静地吞没。

“我把你的小红桶和小铲找回来了，放在桌底。等明天，我带你去玩沙好不好？”

许平低着站在黑暗的大衣柜前，他不知该怎么开。

“小正你知吗？你的力气好像变大了。刚刚你打到爸爸的睛，我看到爸爸都疼得哭了。”

“小正，爸爸都疼哭了，我们等一去悄悄安他一好不好？”

“对不起，哥哥那天回家迟到了，还跟你发脾气，你很生气吧？对不起啊，小正，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每天准时回家……”

他有许多话想要对弟弟说，那些沉甸甸地压在他心的话，那些折磨得他夜夜失眠的梦，他想要大声地对弟弟歉，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害怕了，他怕看到弟弟冷漠的脸，他怕自己在冰冷的目光失去最后的勇气。

屋里漆黑一片，除了门底漏的一光，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小正，你讨厌我所以不想跟我讲话吗？”

“哈……我这是怎么了，你不生气才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