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在黑暗里翻了个，脆又翻手机来看了一遍自己发的容，她大概从来没有用过如此的词句来与领导谈论公事，以至于穆廖的回答非常言简意赅。

她给穆廖发消息的时候其实是犹豫的，虽然对陈莫寒有所隐瞒的态度不认同，但心里陈竹清楚自己仍旧偏向了灵白村这一方，与其说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光，不如说她更相信陈莫寒和饮厂的实力，她在这儿看到了一个成功企业该有的样，不论风险还是利益，她相信，这儿的一切都不会让她失望。

话是这么说，但陈竹躺在床上了也不是能上就睡着了的。

陈竹：“……”

范晨看了她一：“今天一个大白天也没见着有碰到什么，怎么就受伤了呢？”

正发着呆，旁边已经睡着的范晨翻了个，陈竹侧看了看，就听见小姑娘嘴里又嘟囔了一句梦话：“脸上不能留疤……那么好看……”

给穆廖发的消息容里，陈竹极尽所能的为陈莫寒站了台，当然这个台也肯定是真实的，厂的规模，优质的环境，她想编也没办法编的毫无破绽，而厂房当学校这件事她也如实告知了对方，只不过在与陈莫寒面前表现的不近人相反，她向穆廖分析了对方利上的优势，也表达了自己认同陈莫寒实力的自信，一间厂的利用问题并不会影响他们还贷的稳定。

金市场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一个企业能够毫发无损一帆风顺的走到最后，决策者一个小小的失误或者投资，都会为未来的发展埋无法预估的损失，当然，也可能带来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

因为脸上有伤又贴了创可贴的缘故，大清早陈竹起来后也只能用清洗了把脸，底妆脆就不打了，整个人素面朝天的去了院

陈竹倒是无所谓：“不会的。”

这的确是一件从人格上来说，都无比伟大的事，但人格的伟大，却往往是与利益相冲突的。

只不过，陈竹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决定，她背后还有整个DW银行，而银行，并不是慈善家。

“……”陈竹也不知怎么说，总不能真告诉她是陈莫寒摔了酒碗划破的吧，只好转移话题，“明天就要和饮厂订贷款的合同条款了，早睡吧。”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穆廖之后又发了一条，“明天再说。”

陈莫寒现在也许有可能拿厂房偶尔的来充当孩们的教育资源，也许一间厂房的确无法影响整个厂的周转和利，最起码近几年甚至十几年陈竹都无需担心他企业的还贷问题，但之后陈莫寒如果想要建造希望小学呢？他如果拿到款项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扩容厂房，而是去了慈善，这个里面所造成的风险又该由谁来承担？

陈竹的目光落在“明天再说”这四个字上，她已经许久没有在工作上左右为难过了，但每次只要有不确定的时候，穆廖总是能站在她的背后，哪怕只是说了“明天再说”这四个字，她也会打从心底的相信对方。

陈竹并不想那个残忍而自私的人，但有时候，她又不得不这么。

范晨一脸狐疑，不过也没再多问，乖乖上了炕躺着。

消毒棉给陈竹把伤上的血渍净，又拿了透气创贴，小心翼翼的贴上：“希望不要留疤，看着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