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什么？你刚才这么跑来，你连死都不怕你还害怕什么？”

海冷，海风更冷，西辞冻得全打颤。

“不要！顾西辞！求求你，别走！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西辞疯了一般冲向海里，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钳制住，将他往岸上拉。

海淹没了他的肩膀，他看着顾西辞转走向海更深的地方。

，你这样以德报怨？”

他叹了气，看着离海滩越来越近的一行人，一手指一手指，掰开了西辞抱着他的双手，使劲一推，西辞后退踉跄几步，坐在地上。

西辞一愣，睁着一双通红的睛望着他。

“还不是要死在病床上？”

顾西辞沉默，笑了笑，“哦，那谢谢你，可是我再也不想装乖了。”

“别害怕，勇敢一，你看，还有许多你的人在，”顾西辞抱着他，将从公路上奔来的人指给他看，“你看，还有好多人喜你，他们会保护你，以后没人会伤害你。”

听到这个声音，海没过肩的顾西辞停了来。

顾西辞抬手，背对着他挥了挥。

“有……有的，我，我希望你留来。”

“可是活去有什么意思呢？”顾西辞将枕在他肩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主观上，这个世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也没有喜我的人，客观来说，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为你承受那些你恐惧你害怕的东西，你看，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我都没有继续留来的理由。”

顾西辞看着那群奔驰而来的人，“之前我求过好多人，想活来，可是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我想，我这种心里阴暗的人没人喜，西辞，你不同，很多人都喜你。爸爸不喜我，妈妈不喜我，顾南歌也不喜我，我以为宋尧……算了，他就是个混，你以后离他远，他能骗我那么久，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的，我们……我们可以找温和一的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你别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别走好不好？”

说着，顾西辞拉扯着西辞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

顾西辞嗤笑，“刚才小西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抱着他哭？”

西辞更紧紧抱着他，忍颤抖，定地说：“这是我的事，我可以自己选择，我选择和你一起活去。”

“不……不是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和你一起……一起活去，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和你分享。”

顾西辞沉默地抱住了他，想要给他温一。

西辞耳边全是风声浪声，也只听得见风声浪声，他死死盯着海里某个方向，泪从眶涌，奔溃大喊：“顾西辞！”

汹涌的海浪拍打来，白泡沫的浪花，卷到西辞脚边。

西辞反而抱得更紧了，语气哀求，“不不不，顾西辞，你别走。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顾南歌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西辞，你冷静一！”

几辆suv急停在海岸线旁的公路上，好些人从车上车，翻过公路的围栏，冲向海没过腰际的西辞。

顾西辞淡淡地看着他，天边的夕阳只剩一抹余光，背着光的他，看着西辞脸上蜿蜒的珠，不知是泪还是海。

西辞剧烈颤抖，咬牙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