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说来，就问：“那第三天呢？”

“那个声音在电话里说，贺良是个背叛了我的懦夫，叫我必须杀了他。我哭求他别那样，但他说如果我不敢动手，就得跟贺良一起被刑罚。就像，就像……”

“是一辆银现代，当时天黑，看不清司机的脸，就是个三四十岁的男的，我们上车后不久就……像被迷过去似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第三天，我们遇见了……”半晌她勉从嗓里挤几个字来：“那些穿黑衣服蒙脸的人。”

“我不知是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第三天我们爬到山坡的空地上昏过去了，醒来时发现这些人围在空地边，贺良被绑起来跪在地上，一直在哀求，一直在哀求……我想跑但被他们抓住了。我拼命的喊救命，求求他们放过我们，但有个人拿着电话举在我耳边——”

严峫向他瞥了，旋即收回目光：“是的，我保证。”

李雨欣的表就像被人扼住了咽似的。

“坑里……有两尸……一男一女，手拉着手……”

非常沙哑：“你们真的能算我立功表现，送我回去念书吗？”

严峫的脸整个变了，他知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荒郊野外了，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全是山和荒野。我们特别害怕，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一直走啊走啊……之后的两天我们都是在树林间渡过的。”李雨欣控制不住啜泣起来：“我们没得吃没得喝，贺良还摔伤了，我们都在发烧……”

——穿黑衣服蒙脸的人？

李雨欣涩地咽了唾沫，严峫立刻问：“什么车？司机长什么样？”

“多少人？是男是女？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去年七月份的时候，我跟……我跟贺良，我们在交往。因为期末考成绩不好，我爸整天在家骂人，我一气之就跑了去，打电话让贺良来陪我……我们俩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天黑，快县城了。这时候有辆车开过来要载我们回家。”

“……”李雨欣发着颤，少顷说：“地上有个坑。”

李雨欣瞪大了睛，似乎过去了那么久，当时的恐怖还深深浸透在骨髓里：

“我没有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少女终于瑟缩着挤了这第一句话：“我只听过他的声音。”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严峫和江停两目光都集中在少女浑然不似活人的脸上：

“他说如果我不杀贺良，我就会像坑里的那个女孩一样……”

两个手无寸铁的十六岁中生，迷迷糊糊上了黑车，安全防范意识简直低到可怕。

江停远远坐在病房另一的扶手椅里，双手交叠在大上，犹如一尊静态又优的雕像。

严峫突然听了不对：“没人绑架你们？”

“我本——本不知我们被绑架了，直到回来后我才听人说，贺良的爸爸妈妈接到了勒索电话。”李雨欣噎噎地：“但我们当时真的不知啊，只是在山里不停的走啊走，两天本连其他人都没见过啊！”

严峫问：“就像什么？”

严峫没吭声，其实也是没法说什么。

严峫眯起了睛。

——他的神颇有深意，但李雨欣并没有注意到，她满心注意力都在那句保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