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只能听见方正弘哑的息，他的脸青红发紫，过了一烟工夫才冷冰冰：“我有我的理由，我不想说。”

可能是问询室光线暗的原因，方正弘原本就青白蜡黄的脸在灯光越发病态，两颧泛着激动的虚红，珠又有些浑浊，直勾勾盯着人，竟然给魏尧一种难以形容的阴森。

吕局那张端庄圆胖的脸上，一丝笑影也没有，那重若千钧的分量沉沉压住了方正弘，让他唾四溅的呵斥不知不觉低去，直至悻悻挪开了视线。

这次方正弘沉默的时间比上次还长，直到魏尧等人都觉得他不准备回答、或者已经无话可说了的时候，才见他面一抖，浮现了一个阴不阴阳不阳，让人看了心里油然升起不适的笑容

方正弘甩三个字：“你说呢？！”

这不是明着在打抵赖吗？！

魏副局正走审讯室，余珠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两人就同时听见了这句问话，齐刷刷诧异地回望向玻璃窗。

魏副局正听得疼，只见吕局来，立刻站起：“老吕你看这，唉——”

吕局摆摆手，示意魏副局去，然后拉开椅坐在了审讯桌对面：

魏副局的絮叨不知第多少次被方正弘打断：“怎么就不能一床锦被盖过去了？”

“他他他，你说他这是什么态度？”刚碰了一鼻灰的魏副局登时怒了。

挪了挪，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更加语重心长：“老方，如果局里真有幕后黑手存在的话，我们是一定要把他揪来的，不然这次被害的是严峫，次又会是谁呢？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更多无辜的同事。所以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疑，一定要彻底清查、杜绝后患，决不能一床锦被盖过去就当没事发生……”

但乎他们两人意料的是吕局并未有任何反应，稳定有力的声线也没有丝毫改变，终于问了他审讯室以来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关心则乱。”吕局沉沉。

余珠赶紧摆手把他安抚住。

魏尧眨巴着老。

吕局问：“是不是你的？”

余珠一怔，却只见吕局推门走了审讯室。

这回不仅魏副局，连余珠脸都是一冷，两人同时向单面玻璃窗走近了半步。

玻璃窗外的余珠摇了摇，有啼笑皆非：“这个老魏，怎么能把问询搞成这样？”

吕局说：“你看着我。”

吕局却像是完全无视了方正弘耍赖似的态度，平和冷静地问：“如果不是你，为何你要在明知药酒来自严峫的况阻止秦川喝它，并且在事后扔掉了空药酒瓶？”

“……”方正弘一咬牙，梗着脖抬起脸。

“……”魏副局愣了会儿，终于问：“老方，你是不是对组织有什么意见？”

方正弘森冷：“那不是最简单效的理方式么？”

“我还能相信你吗，老方？”

“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这么抓着我不放不就是因为已经把我定罪了吗？！是，姓严的是建宁首富家公哥，什么事你们都要从重从快调查，但老魏我告诉你，我方正弘可是自己一手一脚凭功劳从底层挣上来的，我抓过的犯人比他严峫见过的都多！这么多年来我问心无愧……”

“老方。”

——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