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一路翻过棋局峰，穿过颠簸不平的土路，山坡遥远稀疏的村庄快就近在前。贡阿驰比较老练，让手把车停在距离村几百米的地方，然后再扶着江停步行去他们惯用的那个“中转站”――位于村东的一座三层住家楼。

为什么呢？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前这个文静秀气的年轻人会让黑桃K这么顾忌。

“我脸上有东西？”江停都不抬，突然淡淡地。

“什么，来人？！”贡阿驰整个人脸一变，立刻警惕起来：“这骨节上来了什么人？！”

――是的，顾忌。

妇女拘谨地搓着手：“家里来人咧，在前边讲话咧！”

“@￥%！……”贡阿驰用方言低声呵斥了几句，把妇女吓得连连，立恭恭敬敬地冲江停手势请他去。

黑桃K不杀他，却也不信任他，还要提防他。就像捧住了一块儿手山芋，既拿不起来也不舍得放，偏偏还要柔声和气地带在边。

贡阿驰向后一招手，对仔低声：“去老家村。”

倒是贡阿驰听她这么一说，松了气，解释：“老家村背靠山，经常有人来收山货，不要紧。”说着吩咐那妇女：“等人走了叫你老汉来，老板有货要接。你去炒几个菜，熬粥烧，这鬼天气他妈的冷死了。”

两个仔各自坐休整，开始吞云吐雾。江停也不再多问什么，靠在沙发上一小一小地喝，脸颊被冻得生白，蒸气将睫凝湿，显得格外黑。

江停是第一次来这里，贡阿驰示意他站在后院外等着，自己去敲了敲门。少顷只见一名膀大腰圆的妇女急匆匆走灶房，穿过后院来开了门，带着疑惑的神不住向江停这边探探脑。

“这儿安全么？”江停随便往沙发上一坐，接过仔倒来的，随问。

他这辈杀过好几个人，老家那块对他的通缉悬赏堆起来能有半米，江湖上早得了个鬼见愁的绰号，不谁见到都要尊称一句鬼哥。他曾以为自己好歹也能算是个狠角儿了，直到遇见黑桃K，才被生生吓服气，从此知了江湖草莽和一方毒枭的区别在哪里。

妇女在前面引路，从灶房小门中了泥楼的后屋。那是间不大的厅堂，标准小城镇自建房装修，放着八仙桌和沙发椅，倒也算得上窗明几净；几个木板箱靠墙垒放着，每个箱上都用克笔潦草地画着一个三角标志――江停一就认了那是什么。

冰毒。

“不、不晓得，县里来收药材滴！”妇女被吓了一：“俺去叫老汉过来？”

妇女忙不迭答应，踮脚去了。

“安全，兄弟们以前货，经常从这里走。”贡阿驰挑开窗帘往屋外看了看，问那妇女：“你汉呢？”

贡阿驰也不明白，只加重语气：“是的，老板是这么说的。”

不过是个随便一就死的文弱书生罢了。

直接交给他，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坐在边上的江停皱起眉：“收药材？”

江停不语，就这么被扶着跨过了荆棘丛，才向前路扬了扬巴：“那走吧。”

江停被人这么对待惯了，面上一丝表也没有，带着人径直了后院。

贡阿驰打量墙边上那几箱货，半晌低了烟，斜觑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