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去非环顾了一圈房间，视线落在墙角的收纳架上。

居则易忍不住笑了起来，程去非看到他笑，也弯了弯唇。

背景程去非还很熟。

程去非数了数，一共有十五张照片，居则易刚满十八岁，所以他是三岁那年被收养的吗。

“我小时候也问过我爸，我是哪儿来的。”程去非说，“我爸说我是清河边上里捡来的。”

程去非盯着最面的一张照片看了看，心想今年的照片可能还没拍。

最上面一格相框的照片上居则易看起来才两三岁的模样，往，小孩慢慢长大，从大人怀里抱着的孩童，长成了眉目俊朗量修长的少年。

立过后，日不紧不慢的过了十来天，就到了除夕夜。

置架是白的，放在墙角的位置，交叉错落的横隔板，左右各有十格，底的格空着，摆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其他格都放着相框，上还摆了个仙人球小盆栽。

是生活上的安定，也是神上的安定。他看得清自己的来路，也清楚自己的去路。他记得的，都是与被，还有程渊袋里的糖，特别的甜。

晚上吃过团圆饭，一家人都在客厅围着聊天。

再后来，程渊就把他带回了家。

也可能是两岁。

他走近看了看，有惊讶：“南山寺？”

这些事他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对于自己这算得上是“凄苦”的世他也没觉得有多难过。

“然后我们三个可伤心了，离家走在清河边上哭了一午，哭得睛都了。”

程去非抿了抿唇说：“叔叔他们真好。”

“那时候我爸还在清河人民医院里实习，我有一回发烧住院，就这么遇上了。”居则易说，“这些都是主持告诉我的，说住院的时候我爸就特别喜我，我住了多久的院，就吃了他多少糖。”

“所以每年都要在二月十九去拜观音菩萨，一年又一年，就有了这些照片。”

这个话题其实有些叫人难过，但居则易语气很平静，他说：“后来我才知，我是被我的父母扔在南山寺的。二月十九，去寺里上香的人特别多。主持他们报过警，也帮我找过父母，没找到。一岁左右的事，我本记不得。”

外公年纪大了，耳背。坐在离电视最近的沙发上，乐呵呵的在看。

“南山寺。”居则易站在他后，看着照片，有些走神。

因着除夕这天是程去非外公的生日，所以程家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外公家过的。

“小时候，我问我爸我是从哪儿来的。”居则易摸了摸年纪最小的那张照片上的自己，笑了一，“他骗我说我是观音菩萨送给他们的礼。”

“你信了？”

都是合照。

舅妈问起崔浩：“你爸怎么没

“我原本没有名字，也没有生日。办完手续那天正好是立，于是成了我的生日；我爸说希望我‘居则易、行则简，端正自持，不陵不援上’，我就有了名字。他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安定。”

程去非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我特别委屈跟崔浩和陆也一说我是清河边上捡来的。”

……

“他们两个也去问，一个得到的答案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一个得到的答案是勤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