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弯了,也低了,整个人三分来,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期哥哥,吃枇杷,可甜了”
抬看见殿期没回望他,没发声音用唇语抱怨:“你自己不会去啊!”
“你倒是在你期哥哥面前也这副德行让他看看呀”
若说为了能护送殿家的货,与殿期一同立与船,欣赏人间景,大约是陆凌的私心。
无奈的扶起小耳朵,看向陆凌,殿期如墨一般的写满:就带上他吧。
去凉州,走路,必过拂绿镇。不同于雍州的贫瘠,一路鱼米乡,柳绿花红,天边降一朵浮云,绵白松,似是能压在人上,周气如雾,烟雨朦胧,殿期站在船,竹打的小船随波轻轻摇晃,拂起几缕丝柔顺的发,现正是合绽放的季节,偶尔飘来几多粉白的小花,如雪如絮,落在肩,绝如画。
“这是哪家的公,如此俊
“卖枇杷喽,卖枇杷”远划着竹船叫卖声传来,陆凌打着一把淡黄的油纸伞,举过殿期的,纤长的睫上沾着如雾般的雨丝。
“笑笑笑!笑个屁!”随手抓起一把瓜朝人群扔去“小心我三鞭的你们找不到炕!”
然而过后陆凌十分后悔,上船之前,小耳朵两个袋里装满了瓜、花生、松,趁殿期不在的时候,收起里平日里仿若会说话,两脉脉霜的大睛,趟在树枝上,磕着瓜看陆凌忙前忙后的收拾船舱,瓜磕得吧吧响,瓜扔了满满一地,偶尔几颗瓜飘到陆凌上,恨的陆凌牙。
一咬牙,一跺脚,就带上这盏明晃晃的油灯吧!
众人急忙躲闪,瓜稀稀拉拉撒了一地,却又换来一阵哄笑。
“期哥哥不带我去,我是定不会好好读书的,与其你回来检查我一字未写,不如现在就打死我吧”
“谁让你非得跟来!”无声的用唇语回他。
“去,给你期哥哥买两斤枇杷”陆凌指使歪躺在船舱里打盹的小耳朵。
手扶上腰间的长鞭假意要打他,小耳朵心不甘不愿,从船舱懒懒的爬起来,三步两步去了卖枇杷的竹船,再三步两步回来,两手捧着金灿灿的枇杷,至殿期面前,裂开嘴一洁白的牙齿:
“活该,谁让你不想带我”
人生匆匆几十年,谈及过往,如白驹过隙。陆凌知,自己与殿期相差甚远,仿若云泥,但若能在这人生中的罅隙里再挤一回忆,这回忆署名殿期,此生足矣。
噗的一声,瓜如暗一般直冲向陆凌的脸,小耳朵歪着,冷测测地对陆凌抱怨:
离开虎威寨的时候说好了,文书和小耳朵留在寨里,陆凌和殿期带上几个弟兄去即可,可偏偏这个最会在殿期面前撒打的小耳朵,捧着一把戒尺,忽闪着人畜无害的大睛跪在殿期面前,着一委屈的泪:
鱼米乡,风景如画,岸边偶尔碰上三三两两的姑娘,衣着秀,明艳动人,每每路过,总有人打趣:
“……”
那晚,风清月皎,夜如澜,殿期围着篝火磕着瓜,一抬嘴边是一抹浅浅的笑,唇角微扬,淡然静好。
陆凌觉得,大概是前世欠他的,这辈才探上这么个会演戏的小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