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介鱼把视线移开,在画架前坐了来,半晌拿了一张全开的画纸,细心地钉在画架上,把整理好的邮票盒搁在一旁,双手垂在侧,然后闭上了睛。
他问,介鱼还是没有回应。就连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纪宜都开始怀疑起来。
「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请不要和我交谈。」
纪宜看了一介鱼,他仍旧一语不发地伏在画架前,全神贯注地贴着邮票。他外罩着一件白的画袍,一样沾满了油墨和颜料,纪宜才发现他其实很瘦,画袍的双足看起来不盈一握,竟有种令人心疼的单薄。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景,他用他的睛,把纪宜和这个房间,拉了另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他的存在,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就算伸手去,也碰不到介鱼的形。
「你是哪里人?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可以动吗?」
更?赤?的望。仿佛躺在这里的,并不是一个人,是一团刚刚诞生,却又虚无飘缈的女神。而他急切地伸了手,想要把他抓在手里端详。
他没有观众,他的世界、那个属于创作的世界,永远只容许他一个人存在。
他忽然有些怔愣起来,同时也升起一丝异样的想法,如果现在去吻他的话,不知介鱼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把那副专注的睛抓起来,尽地抚摸,狠狠地啃咬他的唇的话,他是不是就会蓦然惊醒,青涩的惊慌,正视他模特儿以外男人的存在?
但是介鱼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双、他的所有官,只为前的画布而开启,除此之外什么讯息也接收不到,纪宜清楚地接收到这样的气氛。
「介同学,你会什么会想来念术?」
「你知戏剧科的夏季公演吗?今年我佼幸担岗主角的演,就在六月中旬,剧本很有趣,是关于一个公爵和画家的故事
纪宜愣了一,介鱼举起两手,在画布上量大概的距离,纪宜看见他白皙而略显小的十指,沾满了颜料、浆糊甚至油墨。那一瞬间宿舍里的气氛变了,纪宜从不知光是神,就可以让一个人有这样大的转变。
他清楚地觉到,前的少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脑里就这样转着古怪的想法,纪宜的却一直斜躺在沙发上,看着介鱼专注的侧影,直到窗外响起艺大迟缓古老的钟声,他才知已经是晚上六了。
他用细细的声音说着,却有着让人无法违抗的持。
冷静如纪宜,竟也被他看得有不自在,毯的缩了一。
他看着介鱼把手伸向那堆邮票,也没有打底稿,就用笔刷上浆糊,安静而迅速地在画布上拼贴起来。纪宜看着他良久,试探地开,
既然知介鱼不理会他,纪宜反正也无聊,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平常他是绝不会这么穷极无聊,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看介鱼的各种反应,
「你要不要先吃什么?」
他看着介鱼专注的双,忽然有种觉。他觉得这就像舞台,他们在舞台上演译台词、扮演角,把自己的和会传达给观众。而对介鱼而言,这方小小的画布、这个阴暗的房间就是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