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地歉，但纪宜从他的神，很快判断他不太认得自己。

他又走了两步，忽然发觉宿舍的墙有东西。因为光线很昏暗，天空又着雨，所以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等到站定一看，才发觉不是错觉，墙放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大到可以把一辆车放去，但更令纪宜惊讶的是，纸箱里冒了一个人。

弟，现在是在休息吗？还是又在着一作品，到饭也忘了吃？或是为了得奖的事，正在和指导师长庆贺呢？

「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在纸箱里找了个地方躺来。从纸箱的破里，可以看到他周都堆满了形形sese、不知从哪捡来的铁罐。他就睡卧在那些铁罐里，上只盖着一条薄被。

纪宜很快地甩了甩。不论如何，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和介鱼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个人模特儿的交易，而那已经被他亲手放弃、亲手给搞砸了。

「介鱼！你……在什么？」

最后他声音沙哑地问。介鱼眨了眨，蓦地对着他睁大了睛：

纪宜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就算是对自己愤怒也好、恐惧也好，至少他能牢牢记住自己，纪宜心里就觉得舒坦些。他也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卑微，如此窝。但介鱼看着他的脸，表又迷惑起来：

「咦……？」

他又自我介绍了一次，这

纪宜忍不住了镜，在手里了。前的况实在太过诡异，毕竟光是纸箱里冒人，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啊，你、你是……」

介鱼被他的叫声惊醒，抓着被了起来，还朝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看到纸箱上拿着黑伞，一脸焦急的纪宜：

「介鱼！」

一叫这个名字，纪宜原本好不容易平静熄火的心，又再次躁动起来。

「我叫纪宜，戏剧学院戏剧科三年级，你可以叫我小蟹。」

但那个人从箱里冒来后，又重新钻了回去，纪宜听到铁罐相撞的声音。那个人从箱里抱一大堆铁罐，放在纸箱外，把箱清一空间，然后自己又钻了回去。最后掂起了脚尖，好像试图把纸箱的耳朵拉来遮雨，但却始终构不着，只好放弃。

「啊，你……你是……」纪宜再也等不去，他抓住介鱼的手腕，像那天一样，从纸箱中把他拉起来，让他站到黑伞的庇护。

这次纪宜再无怀疑，会这么诡异的事的，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人：

他连气也懒得生了，只觉得心堵了一块很重很实的东西，的、又沉甸甸的，压得他连鼻也酸起来，睛里都是气。

「呃……对、对不起……」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跑到纸箱前，往里面一看，那个穿着白罩衫、披散发的瘦弱影果然就蜷缩在纸箱的一角，一边发抖着一边准备睡。

他很想大叫，对着前的人大叫，偏生又什么也叫不声：

他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被铁罐簇拥着的介鱼，看起来更有弃犬的觉。这是在嘛？难这次的艺术品，把自己装到纸箱里，在上面写着：我很乖，请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