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很难评估，说脑的血跟神经非常错综复杂，在这样的环境里切瘤像拆□□，最糟的状况是死，最好的状况是完全恢复，但中间还有N种可能，可能影响视力影响平衡影响有的没的。」石平仰看不知人间苦与乐的皎白月亮，长吁一气，说：「不过他运气一向很好，是个心又善良的家伙。这次肯定能过这个劫。」

「教练…」伍少祺立刻站直，问：「医生怎么说？」

伍少祺瞪圆了那双一个晚上数度湿的睛，想笑又想哭，集合在脸上应该是个很冏的表，嘴角上扬了，泪却同时落。

「哎，知了。」石平笑了笑：「刚刚我光听墙脚都脸红了，你这

「一定会的，他答应我说来日方长。」接来要讲的话让伍少祺脸颊微，有赧然：「对了，有件事要跟您报告，其实我们…那个…」

他握住安格丰冰凉的手，拢在掌心，低着说：「其实你也喜我，都不说，还好我聪明脸又厚，知你这个人就算委屈自己也不想担误我，你还说相信我，要是真的相信我就应该牵我的手，不过算了，我来牵你也可以，我年纪小，顾忌没那么多。」

石平往病房看了一，巴一扬，说：「换个地方讲话。」

「刚刚他跟我说，有一半的成功机率，是吗？」伍少祺从没见过这么愁云惨雾的石平，觉得心很慌。

安格丰反手握住伍少祺的手，低声笑了笑，说：「别占我便宜，牵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邀功。」

伍少祺的手心很，度顺着血传导到心脏，带着余温窜到眶，医生跟宣告瘤的事他都能淡然接受，为什么一个人的喜，他却不敢承担。

从浴室来我就有扑上去的冲动，如果你要说这是仰慕我也没办法，但我会证明，只要你给我时间，一定要给我时间…」

「医生说瘤的位置很棘手，他没有十足把握，所以建议我们转院。」石平拿着从医院街买的绿女神像咖啡，在两掌之间搓来搓去：「医生人不错的，还帮我们联络那边，明天应该就能转院了。」

带上门，他倚在门板上盯着天花板，消化这整晚的起起落落，彷佛酸甜苦辣恨仇全走了一遭，心中百交集。

安格丰力不支，冲着他笑一笑就忍不住往掉，伍少祺给他掖好被，又忍不住弯腰亲了亲嘴角，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

伍少祺倾在他脑门吻了一，再用嘴唇蹭了蹭才站起来，鼻抹抹脸，长吁一气，给一个安格丰最喜的带酒窝的笑容：「我明天再来。」

「来啦？」石平不知什么时候冒来的，看起来满脸倦容：「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把你拉走了，影响病人休息。」

「奇怪，你们怎么都这么悲观，一个个都红了睛，我可是乐观的很。」安格丰摸摸他的：「太晚了，回家吧，我们…来日方长。」

年经时赶着送上真心，现在反而急着推拒别人的真心，看来岁月没让人更有智慧，只把他的勇气消磨怠尽。

医院是个字型的建筑，中间有块不算小的花园，不从哪一栋都能看到一方绿地，白天时偶尔有病患或是医护人员在这里透透气，现在时间晚了，只有伍少祺跟石平坐在长型的石板椅上独享中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