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本就不早，一京城上了官，山远树稀，黑压压的天幕就低低地悬在上。

阮雪臣心念落到此，呆想了一会儿，反而轻叹了一气。同萧秦二人再纠缠去，势必两个都要被他妨害。这般说来，或许远离汴京倒是好事。

庆儿扛着衣箱来，以袖拭泪，哭哭啼啼个不住。雪臣忙问：“秦少爷还不在屋里么？”他心知那小有时翻墙窗，他在正门守着，若是秦攸倒已回了后院，缘悭一面，那才真叫人吐血。

“不。官……草民既是作客，不便叨太久，数月便归，不必多带行。”

阮雪臣蹙紧了眉，心烦意乱地放了车帘。

这一条路，同他与萧图共赴兰提镇时所走的是同一条。只不过此行的天气和得多，沿途虽无人烟，却是草木蓊郁。

不错，赵珋一人拿不这种莫名其妙的决断，萧氏父中至少有一个在后撑腰。

耶律诧异：“诶，我不是这么说的……”阮雪臣不耐烦：“那就再议吧，殿。”

又想到那日萧凤渡风中隐约透劝自已不要绊住萧图之意，难不成那老狐狸也掺了一脚？

最迟明日，萧图一定会知此事；他若有心搭救，赵柳的两封密旨都可以不作数。只是，欠这么大的人，以萧图那般恶劣的，不知日后又能想什么花样来相狎。一念至此，阮雪臣先还有些窘迫，忽而心一，惶惶然想：莫非……此行原本就是萧图的授意？他那日床笫间就大反常态，莫不是又寻了新的法，将自己送人，加以折辱？

“呀，大人因何叹气？”车犹在行，也不知耶律赤节是如何了来。

阮雪臣心里一凉，就听耶律：“那便启程，大人请上车。”

秦攸迟迟没有追来，阮雪臣疑惑之余，不敢放心，反添了担忧；萧图也毫无动静，雪臣只被自己猜中，心慢慢寒了一半。

阮雪臣无力：“无妨。另外，殿不须再以大人称呼草民了。”

阮雪臣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耶律不知他是想起了秦攸，见他没有冷冰冰地说“再议”，以为是心思已经松动了，也嘿嘿陪笑。

他既然想通了关节，此时开自然就和缓了几分。耶律立刻听了来，笑嘻嘻：“我打算一回到上京就为大人向父皇请封，这称呼就不必改来改去了，麻烦。大人，我还有个六岁的弟弟，成天只知。你来了就好了，好好教教他汉文和礼仪。”

阮雪臣吃了四天肉酸，十分不惯，量渐小；此时已经离城镇甚远，能买到的宋国劣得很。耶律也无法可想。

关照庆儿只收拾些随衣来。谢过殿。”

“啊，也对，大人到了上京，保证什么都不会缺。”

庆儿梦也想不到要那么远的门，还不知归期，哭得连话都说不来，只会摇。

秦攸那死孩不知去向，回府见了信，恐怕要以为是自己有意弃他而去，不知要伤心成怎样。若是他只追来劫人，这里的戒备比山贼窝严密百倍，秦攸一个人决计讨不了好，说不定还要负伤。

耶律有时到他车上，说是讨教汉话；阮雪臣勉打起神应付几句，一次忍不住：“殿的汉文已经是极好的了，即便偶尔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