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过去,拉着她的一条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柳侠笑:“那,以后要是咱结婚了,逢年过节你都不跟我回来?”
柳侠脸通红,赶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了嘛,是‘要是’,就是假如,假如咱结婚了,路又不会变短,你这么害怕,那你打算咋办。”
秀梅掀开堂屋的棉帘对着这边喊:“幺儿,小周,屋吧,天快黑了,寒气上来了。”
周晓云新奇地看着一套铺盖只占了三分之一面积的大炕:“没有阿姨,俺家住哩不是窑,其实其他哩咱都差不多,我觉得这就可好,我没事,您都去歇着吧。”
她本来想说,‘装修这么大的事,依着猫儿真的有些不合适,他再懂事,毕竟年龄小,考虑事也不会很周到,现在不晌不夜地装修,为啥不等到咱结婚前再装?咱结在崭新的房里多好’,可她虽然心直快,这事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说,毕竟还没订婚呢。
是想说,您这儿哩山,比俺那边漂亮,俺那儿‘农业学大寨’哩时候造梯田,树都砍了,山都光秃秃哩,可不好看。”
周晓云应着声,想站起来,打了,没能成功,五个小时走三十多里山路,她的都不会打弯了。
晚饭拉着家常,孙嫦娥、秀梅和柳钰轮番说着柳侠小时候的顽劣事迹,在笑声里很快就过去了,不到六半,山里的夜晚已经真正降临了。
孙嫦娥、秀梅、玉芳和柳侠都陪着周晓云到了她要暂住的窑,孙嫦娥说:“俺家条件不好,闺女你将就些,炕今儿清早烧过了,不,被今儿也晒过了。”
周晓云表痛苦地拍拍自己的后腰:“我要是生到这儿,当文盲我也认了,大冬天叫我搁这路上跑,想想我都害怕。”
柳侠说:“你不信俺也跑了,要是俺一直搁俺村儿里上,你以为俺有可能考上大学?”
周晓云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随即就又兴了起来:“那还能咋办,大嫂三嫂都能回来,我当然也能了,我好歹还是警察咧,受过训练,肯定不能连三嫂都比不过。”
周晓云歪着,眨眨:“结婚?你想结婚了?”
柳侠想跟着大家一起离开,被秀梅不动声地给推了回去。
周晓云没推辞就答应了,如果这是在自己家,她可能回到家脸都不洗就直接躺床上了,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在新窑为周晓云准备的炕早已经铺好了,孙嫦娥问周晓云,是不是早去睡。
孙嫦娥和秀梅又交待了几句周晓云不要客气,需要啥尽说,就去了。
柳侠不知大嫂啥意思,站在房中间不知所措。
秀梅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把棉帘掀,等着柳侠和周晓云过:“其实要是跑惯了,也没多远,天花开了,沿路都可好看,走着都不觉得使慌就到家了。”
三个小家伙都不在家,小莘和萌萌都不是闹腾的,所以今天家里很安静。
周晓云前几步几乎是挪的,她对柳侠说:“我真没法信,您能一天跑两趟去上学,跑八、九年,这一趟我三天都过不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