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一脚踏殿，站在他面前低声：“这么说，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蓝桥从牙里挤恨的声音：“骗。”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星期，就在晁到绝望得近乎崩溃时，他看到石路的另一端，现了一把红雨伞。

“蓝……蓝桥。”晁的声音颤得不成形，泪刷地就掉来了。

蓝桥这一次给晁带了些吃的。晁这时才想到，自从他被关殿，还没吃过东西呢，但他觉不到饿或者渴。

蓝桥把盘送无形之门，放在地上。盘里装满了饺，晁特别不吃饺，但蓝桥就是给他一盘钉他也会吃的。

晁哭着咧开嘴，手指蜷缩起来，哽咽说：“蓝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很怕你会……”

晁趴在地上，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不是幻觉。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伞，看着伞的人。

然而接连几天，蓝桥都给他送来了饺，各种馅儿不重样。晁一开始还拼命往嘴里，吃了两回就受不了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吃呢。

话音随着红雨伞上扬戛然而止，晁僵地看着门外的人，心开始剧烈疼痛。

受着难忍的煎熬。

晁低，深了一气，迫自己把泪收起来，可是重新抬起的一刻，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来。那些想了一万遍的话，想了千百次的解释，全都凝结在咙里，梗得他想吐。

晁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那把伞。可能过了一天，也可能过了两天，蓝桥又一次现了。

晁手一抖，盘落在地上。蓝桥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铁砂轮上摩来的，每个音节都沥着血。但他总算是开说话了，晁鼻酸胀，眶湿，小声说：“我从没说过我最喜吃饺啊……”

他抬起，门外空空，人早就走了。

他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蓝桥用没有神采的睛“看”了他很久，然后收起红雨伞放在殿门，转离开了。

晁哭着把饺吃完，打了个猪肉大葱味儿的嗝儿――这玩意儿太特么难吃了。

看到他吃得一脸艰辛，蓝桥终于开了：“你不是最喜吃饺的吗，怎么看上去却是不咽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石路的另一端，晁依旧趴在无形之门上怔怔地凝视他离开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才把注意力转向那把红雨伞。

晁趴在无形之门上喃喃地说：“蓝桥，跟我说说话好吗？”

晁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罪孽深重了，实在承受不住又一项罪名：“我真的没说过，我从小到大都讨厌吃饺，你是不是记错了？”

以前他在宅里从没见过这把伞，起初他以为是阴阳伞换了个颜，但仔细看的话，这就是一把非常普通的伞。

蓝桥还活着，他没有死，他终于来了。

晁难受极了，他想摸摸蓝桥的脸，可是又

他蹲来捧起盘，着饺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掉泪：“蓝桥，我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我知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但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日……”

蓝桥两只睛空无光，半张脸覆盖着焦黑的鳞片，撑着伞的那只手缠满绷带，而厚厚的绷带已经被不断渗的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