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李柏舟有恍惚,他几乎分不清自己边坐着的这个究竟是未来的那个恋人程耀,还是现在的这个陌生人程耀。
程耀很难得地穿了一件白的西装,肩上仿佛堆砌了冰雪一般淡漠贵。
他轻微地动了一眉,如同抖落了雪花,抖落些许骄矜。
升腾成浅薄神秘的雾。
他拿目光告诉他――
,视野中现了闪烁的光。
他眉宇间的冷漠更是叫人望而却步。
[我一走过去,他就让了位置来,我们就一起弹了。]
[不要脸,你怎么知他是在等你。]
乐曲如同一片幽辉,将他们笼罩在一起。手指间撩起淡淡的思绪,牵连。
每一个落每一合都恰到好。仿佛他们已经将这首歌一起弹了很多遍――说不定在未来他们真的一起弹了很多遍呢。
程耀本就是那种一就能确定俊的长相,眉明晰,给人的印象也宛如冰雪一样清晰。他是尖的富二代,掌握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权柄,贵公三个字最适合不过了。
他缓缓看向李柏舟,目光包些许诧异。
脚步声不轻不缓,直到几乎响在耳边。
李柏舟给他让开位置,他们坐在了一起。
他发觉自己竟然能在一片喧闹中听程耀的脚步声。这或许就如同他能听程耀的声音,就如同他知程耀喜用的一只杯上印着一只蜜蜂。
程耀在烤涮店说这些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又懒洋洋的,谁能想到现在的他其实是另一副样呢。
而他现在,要将所有对未来的期许一打酒店纸醉金迷的氛围里,打一鲜明而鲜血淋漓的。
然后落。
各种颜的礼服成为一种看不大清晰的块,像是一丛燃烧的火树银花,在隔着冰湖面的对岸疯狂晃动侵袭着。
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即将结束,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放慢速度,而是继续弹完最后一个音。
他觉此时此刻他不是靠着系统的外挂或者说自己的未来弹琴,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弹琴。
他的鼻间仿佛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要来了,他想。
我在等你。
来到了李柏舟边。
“咔嚓”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是破冰的声音。
李柏舟看向程耀。
李柏舟甚至不知什么时候一首歌曲已经弹完,他怔怔地注视着程耀搁在琴键上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你知的,我在等你。
[我看来的。]
是的罗曼史。
他们分明,一如既往,一如未来地默契。
程耀就像是在对岸的古老贵族,一路洇游。
如同旋风忽来――
那些肩上与眉宇间堆砌的冰雪蓬地散开来,在的吊灯璀璨地发着光。
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接来。
李柏舟看向前方。
那些曾经在酒店里打工的记忆苏醒。他曾经对自己说:随便弹嘛,没人会在意酒店里一个弹琴的,连小提琴大家在街隐瞒份拉响乐曲都不会得到一个驻足。
而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有这种觉,他们怎么会是陌生人呢。他们分明,是被时空阻隔开的恋人。
[一直在弹,他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