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登报后，成府的电话几乎没歇过。追悼会的日虽定了，但那之后也还有许多事需理，成海门一家少不得要在Y城盘桓一段时日。

老爷缠绵病榻数年，好在最后是在睡梦中溘然长逝，没有受过多痛苦。

梅嫣很快更直观地会到了儿的如今阴晴不定，但她分辨不来是儿近来脾气愈发恶劣或是因为成则衷不在才特别易怒，还是谨慎地选择不多言；戎其朗却对父亲这易燃易爆的状态不那么，但好歹年岁有所增长、更懂事了些，没以前那样闹腾。

当年他从政时官至副省级，后来因被迫卷政治斗争而被连降三级放，对官场心灰意冷，这才转投商海、一手奠基了丰蓝集团。

戎冶看得到成则衷的时候觉得自己心底还有气，看不到时却又烦躁，见什么都不顺心不顺。

戎其朗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父亲讲的是什么，有些不兴地半撅着嘴：“她才不是我的幻想。”

人一旦有了死志，便是轻易难以磨灭的，就算暂时勉压，那种业已深埋。

戎冶不悦地皱起眉来，声音沉了一分：“你说什么？”

成则衷因为这数月来同戎冶的关系都冷淡而微妙，走时只是简单知会了戎冶一声，其余要交代的事都直接达到相应负责人了，离开得匆忙又脆。而且因为忙碌，离开的这段日成则衷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戎冶――虽然在戎冶看来，这是成则衷不想自讨没趣的刻意冷落。

梅嫣和戎其朗抵达槟源时戎冶的反应好像很是意外，似乎并不知他们要来似的，但接来他还是以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接受了他们的现。

所以之后戎其朗缠着她说想去看爸爸的时候，梅嫣犹豫了。但架不住孙一直念，梅嫣还是在又一次视频通话的时候试着对戎冶提了提。乎意料的，戎冶很顺利地答应了。

不过，不等梅嫣完全放心来，戎冶就再度问及了戎其朗的治疗况――关于那个臆想来的妹――梅嫣怔了一，然后糊其辞地回答：“嗯，好些了。”

但既然成则衷不主动联系，他也不想拉脸先去示好。

这天戎其朗正津津有味地玩一个全地形遥控机人，戎冶和保镖在一旁瞧着。戎其朗摸熟了门，便控着机人朝戎冶的轮椅前、还转圈圈，笑得很开心：“爸爸，看！”

梅嫣在某次同戎冶视频通话的时候首度直面了儿的怒火，直到戎冶满脸怒容地断了线她还有没有完全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之后联系了成则衷才了解到原来这况早就开始了。

梅嫣和戎其朗来到X城前的两天，成则衷及家人已经因为成家的白事前往了Y城――成清屹老爷过了，他们不仅要孝，还需协助成老夫人一起料理老爷的后事。

……

一天天过去，戎冶的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阴沉，但凡开，也有一半的几率是发火，到后来，甚至面对成则衷或梅嫣也不再控制。

戎其朗看到戎冶阴了脸，抓着遥控手柄的手垂了来，也低了，但仍持己见地嗫嚅着：“她肯定是真的……我一直觉得我有个

责任，他对成则衷也不再似之前一般亲近了。

戎冶垂看了，而后抬盯着戎其朗突然问：“现在你幻想的那个小女孩儿还会来跟你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