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武喆答得飞快。

看着一缸的烟青烟袅袅，武喆有发愣：“后来，武小玲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耗得只剩一副骨加一张，她得的是骨癌，这病治不好还烧钱，烧没了积蓄只能回家治疗，其实武文殊派人来过几次，可能他自己也来过，我没什么印象，反正钱啊东西啊她统统不要……那时我就跟个小大人似的，饭洗碗拖地样样都会，放学回来就伺候我妈逗她开心，可这个病后期太疼，她夜夜又叫又哭，家里的东西都被她砸没了，那段日……没法回想，太他妈惨了。”

姜明晗吞云吐雾，静静听着。

武喆了会儿，接着说：“我不知武小玲是不是回找过蒋玉珍，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找过的，或多或少她也后悔，可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原谅她，一面都肯不见，现在想想，接纳我的绝不可能是蒋玉珍，把我接回武家应该是武文殊搞的手脚。”

“就算恩似海深，你也不能上你亲叔叔吧？”这话细细品，醋味极大。

对她亲生闺女都能形同陌路不闻不问，武小玲过世这么多年，一都没去看过，我尼玛算个鸡。”

“退伍回来我花了不少功夫研究她，越研究越生气，攒了一肚的火，武玉珍真是个彻彻尾的奇葩，”武喆叼着烟，一一搓打火机：“我是不理解在面，礼教，家规面前亲怎么能如此地一文不值，就因为武小玲上一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恋，她就能跟她一刀两断，不都是十月怀胎从自己上掉来的肉吗？”

武喆一愣，去看姜明晗。

“你我吗？”

“我武小玲叫妈妈，那个人叫阿姨，我记得他俩特带我玩捉迷藏，找到谁谁就亲我一，有时候他们故意让我发现，一起亲我，一人一边，脸上都是唇印，然后我们三个就哈哈哈地一通傻乐……，想起来还真有甜。”

姜明晗床去冰箱拿啤酒，他知该说到故事最难过的桥段。

“亲友对她来讲屁都不算，说到底，她只为自己而活，别人全他妈是狗屎，她女儿咽最后一气时她都没现过，”武喆终于把烟上，火星忽明忽暗，了好几才接去说：“我验过DNA，是从武小玲里来的，至于是谁的无从得知，理论上她应该是我妈，另一个女人我印象不深，只记得发短短的，特别瘦，那会儿我们其实过得还不赖……反正我一小屁孩什么也不懂。”

说到关键人，姜明晗抬问：“你跟他一起住时几岁？”

“这么多年啊……”姜明晗喃喃自语。

说到这儿，姜明晗搂他怀，将自己的烟放到他嘴里，着他的发：“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没事。”

“其实他也不容易的，整整十来年给我又当爹又当妈，背后还有个神经病老太婆在那儿叨叨。”

接过啤酒，凉意沁满一手，冷酒，声音更像上冻霜：“后来那女的走了，再没回来过，我妈天天以泪洗面，也不知女人到底能多少泪来，早上哭，晚上哭，在我面前老是泪婆娑，背地里还不知嚎啕大哭过多少次……那时我五岁，记忆里全是我妈的泪，都快成童年阴影了，得我现在一看见女人哭就特他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