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这个人一刻就会睁开,或是动一动手指,眨一眨睫……实在什么都不行,监护仪上的心也能够或快或慢反应一些。
另一方面,武文殊来医院的次数明显见多,越来越频繁,起初要是不忙不差,两天或者三天来一次,后来天天过来,不是拉武喆去吃饭,就是揪他去烟,武喆很清楚他叔是担心他,他更清楚自己再这样去迟早会完,就算姜明晗有醒来的那一天,他怕是也不到了。
认定这通电话应该不是和姜明晗有关,武喆松了一气:“我在家里。”
姜母走后,武喆带去不少书和杂志,平时为姜明晗念念书,讲讲以前的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滴滴,苦酸辣他都会讲,有时候还会说说话,摸摸他,亲亲他……
他知是武文殊,怕他会告诉他什么,急忙大吼:“说话啊!!”
武喆决绝地将武文殊的声音变成一串冰冷的盲音。
“你妈的!我就在你家门,门上全是缴电费的条,你到底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你他妈到底在哪儿?!”
武喆缓慢地支撑起,离开盥洗台,他什么也没看,没看自己,
毫无波澜。
“看看你自己什么样。”武文殊语气生,满怒气。
武喆捋了捋发,疲惫地说:“我住在外面。”
从往医院跑的那一天,饼就又被他送到武文殊那里代养,单元房呆不去,梅苑更不可能去住,他只得搬到离医院不远的酒店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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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哪儿了?我去找你……”武文殊焦急。
原以为没有姜母,全心全意照顾姜明晗的日自己多少能够气,但事实上没比她在的时候轻松,而是更加窒息,难以自。
那边语气很冷,还透极度的愤怒:“你在哪儿?”
武喆从最开始信心满满地期待,到忧心忡忡地等待,茫然无措地焦虑,最后到极度崩溃地绝望,差不多用了三个月。
对方那一阵静默。
回到酒店,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从梦中惊醒时手机震得来回晃动,他呼沉重,着气接起来。
觉。
他越来越怕半年的到来,时间每错后一天,一周,一个月……他的心就会沉一分,死一分,他害怕医生和秦凯找他,怕从他们中听到结论的那一天。
“不用了,我真没事,挂了。”
转天一大早,开门来的武文殊,不由分说一把将武喆拉起来,拖到卫生间狠狠甩向盥洗台,他没站稳,手拍到上面的镜,巨响之,镜摇摇晃晃……
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把自己到崩溃边缘。
然而,最终什么也没有。
到后来,他吃不任何东西,胃好似一块重石堵得他难受,一日三餐变两餐,两餐变一餐,最后一天都吃不一……觉也没法睡,一闭全是梦,姜明晗,武文殊他都过,什么时候什么样的都有,唯一不变的是次次都会有血光之灾,打,杀戮,丧命……各式各样,永无停歇。
他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面对姜明晗,更无法在那个跟他共同生活过的单元房里住去,不要说那块心碎板,饼的窝和玩,床上的被褥,卧室的挂钟,柜里的衣服……就连正常呼都会令他抓狂。
他什么都明白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