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值房,赵文博便让人泡了壶绿白茶。自他从关庭那儿尝过一次,就想方设法到搜罗,可惜未果,最后还是皇上大方地赏了半斤。
可他心中却知形势严峻,盖因北军正深草原与幽军作战,尽目前战事顺利,可后方的军需粮草绝不能断,如今国库与各府库的粮已征调了大分,朝廷正为此焦烂额。
赵文博皱了皱眉,“今日事多,我得早些去值堂。何况今年东省大旱,最近京中米价上浮明显,更谬论其它地方?咱们府里是不缺粮,可皇上富有四海,如今每餐都只四素菜,老夫为臣也该以作则。”
张心岚理解众人所受的冲击,径自补充:“这种稻,便叫海稻。虽然第一批收获的稻很少,但至少证明盐碱地的确能种稻,若能大范围栽种,便可为我大安人密集再增加耕地至少千万亩,增粮更是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这种稻长期种植,有希望改良土壤,让荒田再度变作良田!如此意味着什么,想必诸位清楚。”
陈氏知赵文博是个驴脾气,只叹了气,不再多劝。
“不可能!”
赵文博心事重重地坐上轿,大安一般是三五日一朝,早朝并非天天都有,因此他直接去了文渊阁。
半晌无人回话,他们还没揣摩皇上的用意。
儿,您可不年轻了,上回太医也说过,您这经不起折腾,万一受了寒……”
这时,又听嘉帝:“诸位卿以为此米如何啊?”
每每想到此事,赵文博都会在心中暗骂关庭死抠门。
赵文博一挑眉,曲州府?不就是绿白茶的产地吗?
粥香四溢,缭绕于奉天殿中,位于御座的嘉帝甚至听到了大臣们肚里的“咕咕”叫唤声,他微微笑:“诸位卿,快请用。”
“真有此事?!”
陈氏担忧:“东省可是粮大省,那今年米价可会大涨?”
有了皇上的命令,不饿不饿、想不想吃,此时也只能端起碗来。
众臣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训练过似的,但等他们一米粥肚,却觉得粥里的米比平常所涩了不少,远不如其它大米。
赵文博喝了一碗粥便要离座,陈氏皱了皱眉,“老爷,太医都说了您的得好好养着,我不求您人参燕窝,可咱们府里又不缺这儿吃,您好歹吃饱了再走啊?”
没多久,十数位內侍端着托盘走殿中,为嘉帝和文武大臣们各自送上一碗米粥。
奏折署名乃是知府阮和,赵文博打开折,认真细看。
待赵文博收拾好,早膳也都摆上了。
“不知,且看收粮的况吧。”赵文博见自家夫人眉紧蹙,又安抚:“我大安地大博,粮仓也不止东省一省。”
阁吏离开后,赵文博的视线落在了桌案堆积的奏折上,他拿起最上一本,恰好就是来自闵省曲州府的。
两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来自关庭,后者则是林阁老
等等!这种稻米也敢献给皇上?而皇上还兴致地请他们品尝?
赵文博不耐地整了整衣衫,“老夫的自己清楚,夫人莫要担心。”
不过这些话他却不好对旁人说,赵文博心中暗暗叹气,都说百姓靠天吃饭,其实一国又何尝不是呢?若大安年年丰收、粮满仓,不但苍生得以温饱,大安的军队也能少受掣肘,要任何事都更有余力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