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帝掀帘叫:“停。”曹光忙勒住缰绳。
涿帝也没抬,一挥袖,曹光跌将去。曹光在外间车板上抖抖索索站稳,怪突然如此安静……原来是这样的。
那人跪地:“皇上,这是主平日服的药。”
天穆低低笑,咳几声:“你又发什么疯。”
那人听得主声气紊乱,紧声:“是……请主保重。”
天穆低着,瞧不见神。
涿帝愣:“那玉原来是被你吃了……”
涿帝见那人一步三回地退了,冷声:“倒是忠心得很。”
曹光掀帘:“皇上,要老……”
涿帝坐过去,抬起那张清雅淡华的脸,叹:“即使皇兄想着反了我,我还是想留皇兄一条命。”他缓缓低,抵在裴穆肩,“这话……终于说给了你。”
一片死寂。
天穆突然:“我将你的那块玉碾成粉末咽了,那毒未行脑便化了。”
涿帝接了药,在鼻闻了闻:“药里加了白芨草,此西南雪山上才有……你等不必忙活,留着护好你家主安全即可。”
怀中人长睫一颤:“别吵……涿儿……”
裴穆蓦的掩唇轻咳:“……你的毒。”
涿帝淡淡:“你自己半死不活,却怎么救朕?”
涿帝挥袖坐回去,半晌:“你既反我又为何救我……难不成你改主意了?”
涿帝低低笑:“那天在擂台,朕就知了。”他抬,桃花中映面前人的模样,“这么多年,皇兄就是化成了灰,朕也认得。”
曹光侍在外间,双肩小心地抖。
涿帝一窒,片刻低不可闻“嗯”一声,缓缓将臂收紧了。
车两人静静倚坐。
涿帝拍掌轻轻笑:“牵机渡、无尘引合用……侵人血脉,改其形态,销蚀中毒者所有记忆。”
一路颠簸,裴穆躺在垫上微微一颤,皱眉呕一青黑的血。
天穆拍拍旁垫:“过来……我没气力抬声说话。”
裴穆默然看涿帝。
裴穆,不,应该叫回他的本名了。
怀里天穆睁:“紫旭草,付银花……你们各寻五株回来……两月为限。”
天穆笑:“原来……皇上回去看过。”
涿帝轻:“皇兄?”
裴穆:“你……”
涿帝眸中一阵阴寒。
涿帝自顾自凉凉:“皇兄是否很想知自己怎的没死,还容貌大变?”
涿帝突然笑起来:“皇兄——”
天穆无奈叹气,抬:“瞧你抖成什么样了。”
涿帝怒,苍白面上萤红:“你放肆!”
涿帝慢慢将手绕过皇兄的背。
天穆看着涿帝发,眸光柔旭:“皇上怎么知的。”
涿帝僵住:“你说话!”
曹光取教训,使尽平生所学将车赶得四平八稳,心碎碎念,次无诏别再作死了。
裴穆慢慢坐起来,靠在车上气:“这不过是毒素正常发作罢了……不治好皇上,我决不撒手。”
车驶平川,就有人来接应。
天光将尽,快夜了。
涿帝刚坐好,天穆便将调了个角度靠过去,正倚在涿帝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