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来的时候,看到一栋小洋楼,很漂亮。”白深说。
白深觉得他幼稚,虽然很多大人都有幼稚的一面,但毕竟不是每个二十好几的男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无穷无尽地耍小把戏的。
白深笑了笑:“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你要记住,你并不是无家可归,有人会等你盼着你的。”
“我申请了这家人今晚的沙发客,”白深从兜里摸钥匙在他前晃了晃,“走吧。”
“你吗?”路浔问。
“你看,阿姨如果能被减刑,还有一年多就能狱了。到时候你打算住在哪儿?”白深问。
白深没好气地看着他:“自作孽不可活。”
路浔看着他笑了笑。因为今天来他没有帽,所以他的每一个细小的神,白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又要哭了?”白深笑。
白深打开门,路浔到难以置信地走去。还是差不多的陈设,又显然有许多变化。
“想带你去看看。”白深说。
扇着我。”
“嗯?”路浔何止是没听懂,简直都没听清。
白深没说话,等着他回答自己。路浔环顾了一周,才说:“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今晚睡哪儿?不会真睡沙发吧?”路浔问。
路浔啧啧两声看向他:“我还以为你要送给我呢。”
很多东西是会被染的,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一个理,路浔纯粹的样,只有纯粹的人能看见。
“别想了,我连早饭都买不起。”白深打趣。
这是他住了十五年的房,还是当年的旧模样,和记忆里的样差不多。门前的两颗桉树已经长得越发壮繁盛,门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安静柔和。
但他最喜路浔像个孩时的样,在这些时候,他会暂时淡忘攻击、防备,暂时抛开沉郁的绪,回一直欠缺的孩模样。
“我没想过,”路浔说,“不过我喜安静的小镇小村,最好依山傍。”
路浔疑惑地看了看他。
“起码曾经是,你不能否定你的过去,”白深温和地轻轻笑着,了他的脖颈,“这里不再是,可你找到了新家。”
路浔伸手抱了他一,在别人家里,尽没人也多少有顾忌,他很快松开手,指尖敲了敲原木饭桌:“二十多年了,只有它一直没变样。”
他最想给路浔的生活,是充斥着满足和快乐的,没有不安和痛苦,没有烦躁和委屈,没有惊恐和惧怕。哪怕平淡如,也是他期望路浔能得到的。
其实白深说要带他去那栋小楼看看的时候,路浔就已经大概猜到了。等到他们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了门前,他突然觉得有鼻酸。
路浔转看了看他:“故意的?”
白深了:“不然呢?”
白深指了指楼上的一间:“那儿。”
“啊?”白深不明
他再也不想从路浔嘴里听到什么“想回家”和“彼岸花”的字,天地浩,五湖四海,他不想路浔个豪气万丈走南闯北的不归客,却只想他成为一个安于一隅平淡度日的平凡人。
“嗯,”路浔觉得他在说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屁话,“怎么了?”
“这家主人去听音乐会了,晚上才回来,”白深说,“你要不要带我参观参观?”
“什么叫又,”路浔反驳,“我没哭。”
“漂亮的。”白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