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睛盯着顾桓的脸,仿佛要看什么痕迹。
他是放他,也是在保他。而那数年里,姬准也的确将后梁拒之门外,边防守得很紧。
姬允少与顾桓疾言厉,总是仰仗他的时候更多些。乍然被这样一通斥骂,顾桓倒也不见怒,只有些无奈似的,:“是,臣领陛心意就是了。”
但后者神自如,全无半动摇。
姬允了眉心,:“后梁如今也是夺储正剧的时候,便是有意犯,又能成什么气候,何况还有刺史裴度盯着。再且说,本朝又不是没人了,别说樊氏素来将门之府,荀氏近年也颇奋,便是顾襄,想来也能抵挡一面了。除了他们,也还有无数好儿郎,何至于要你亲自带伤上阵。你且安心养着就是。”
但见姬允跨门而,又迅即整顿神,咬牙蹙眉,忍住不叫唤了。
姬允原本也只是试探一,并不指望顾桓能够识相,因此倒不觉过分失望。
如今姬准提前死了这么早,后梁的确是个麻烦。
姬允一默。
顾桓:“刺客匿扶风王府中,是陛的一众侍卫亲所见,这是人证。在扶风王府中搜来的私武密信,这是证。人证证俱在,没得抵赖。长公主护弟弟,难免偏激一些,陛别往心里去便是。”
他自然也明白顾桓的这层忧虑。上一世他才登极位,顾桓便谏他姬准心有不臣,宜早除之。他对幼弟尚有手足之,不忍加害,便是以藩屏保障的理由,把姬准封到了偏远谯州,以抗后梁。
只是又:“臣也并非想要作死。只是扶风王所在封地谯州,与后梁毗邻。扶风王意图谋逆,自然该当伏诛,只谯州失了藩王坐镇,后梁恐怕以为有机可乘,非要生事不可。后梁那起贼,可不会礼貌等臣伤愈之后才兴兵犯。”
天命都站在他这边,还有何可惧?
顾桓察破这老儿心机,心中不悦,便要让其退,姬允一瞪,更怒:“大将军有伤不治,难还要讳疾忌医了不成?”
是顾桓一贯很能忍得病痛,在老医生销魂蚀骨的手段,也不由龇牙咧嘴,发阵阵嘶声。
只话锋一转,又:“信陵这几日一直求见孤,说既然不能找到刺客本人,怎么就能评断是姬准派的人。孤答不上来,只能不见她。”
姬允闻后不语,片刻,又:“别的也罢了。只是那刺客始终捉不到,孤难免心中不安。”
是了,盛朝既未经过八王之乱,顾桓也还在,后梁甚至还在乱中。后来带领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城而的新梁帝段匹焕,此时恐怕才刚从市井接回王,还在兄弟们脚被当球踢。
“刺客既然是受人指使,主使者既已伏诛,自然不会再现了。陛若仍不放心,臣
只是姬允平日昏庸,难得说这样条分缕析的见解来,甚至还阴示他交权柄。
谁料终究是祸起萧墙,兄弟反目。姬准事败死之后,后梁也趁隙而。
顾桓微微挑眉,却只:“小顽劣,岂堪大任。”
老医师乐得有人教训这不听话的病号,手动作越发慢腾腾,想趁机多听些角。
姬允听闻顾桓伤恶化,匆匆赶来探望。得知由,不由发怒:“伤得这么厉害,不好好养着,作什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