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去岁冬天白宸便应该返京述职的,不料刺史裴度母亲突然去世,裴度要辞官守孝,又逢着年末,替换的人一时不来。后梁得了消息,趁空偷袭,占谯州辖数县。
姬允的那些习惯只要稍微用心,都能记得住,最初那勉不适应已经彻底没了,现在姬允用着徐广宁已经用得很顺手。
仿佛只是眨之间,白宸一行已到了城门,姬允亲自城迎接。
姬允不说话,徐广宁便也识趣地不再劝。
还好这一世他及早醒悟,白宸的尖牙利爪,终于不是对着自己。
“兴许是在路上有些耽搁了,陛要不先回去等?”新的中常侍徐广宁,低眉顺地劝,“左右白大人回来了,也是要先禀明陛的。”
白宸时为长史,见无人主持大局,排众而,兵阵,竟将来犯者尽数驱逐。且不知从何得来消息,后梁皇帝竟御驾亲征,坐镇后方。白宸遂带了不到十人,趁夜偷袭后梁营帐,竟将后梁皇帝死于帐中,后梁因此大乱,匆忙撤回。
大约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人不如故,新人用熟之后也就成为了老人。
且徐广宁还有一好过李承年,他永远懂得看主的脸,以主的心需求为优先,从来不会自作主张。
白宸跃来,解盔,要向他行礼,姬允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了他。
姬允养过太多有自己主意的,他已经厌烦了。
白宸杀后梁皇帝一事传回王京,掀起如何风浪暂且不提。姬允心中震撼之余,也不由觉得,这小郎君,平日看着是只温顺还没长牙的小狗,放去一阵,才发现委实是只能撕咬猎的狼崽。
姬允往官的尽望去,只见得一片尘烟。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隐约听到地面震颤的声音。
那温度从手心直烧到心,姬允忍住心意,话在咙里过两遭,才终于落来:“……你回来了。”
他的心脏骤然发紧。
来等。
午时已过了,日虽还称不上毒辣,明晃晃地悬在,也很刺睛。
他睛眨也不眨,紧紧地盯着那人,看见那人由远至近,眉一地清晰,仿佛是从记忆里奔来,隔了前世今生,隔了阔别的三年,那影终于再次鲜活地撞了他里。
手心的肉骨骼已经完全是成年男的形状了,结实而紧绷地,散一种灼的意,姬允几乎要被了手。
姬允一时拿不准他是自称的臣,还是宸。
率先从尘烟里来的,是一当先,披银甲,英气发的少年郎君。
白宸也已不是当年陌上人如玉的全
姬允将人扶起来,犹觉不够,又拍了拍白宸的肩膀,:“此番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白宸直起来,姬允才惊觉,三年前差不多与自己同样的人,如今已经自己至少一个脑袋了。
他微微眯,以避开日光。
白宸仍就着被扶住的姿势,微微低着,姬允看不到他神,只听到他声音微微沙哑地,:“是。陛,宸回来了。”
那是大批人践踏地面的声音。
但比起前活生生的人,那些无谓称谓都没什么要紧。
又问旁边的人:“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