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平常总隔着两扇窗的脸忽然就现在自己前,宋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地盯着那张脸看。
宋竹升小六那年暑假了小意外,右手骨折开了刀还打了一个月的石膏,在医院待了好一阵,好不容易了院也握不了画笔,他噘着嘴趴在书桌上,巴用完好的左手给垫着,他盯着对面那人低着的看得神,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那人忽然抬起,像是犹豫了一,才曲起指节敲了敲窗,学着宋竹之前那样,把一张A4大小的纸往窗上贴。
「你、你你你!」宋竹吞了后才反应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问他怎么了。
他不晓得的是,习惯总是慢慢养成的,宋竹习惯了对面小哥哥对他的不理不睬,却没想过那人也早习惯了在繁冗枯燥的书堆中抬,总能见到宋竹那张傻呼呼的脸和素描本上随心所的涂鸦。
宋竹嘿嘿一笑,正想拿素描本,抬了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动不了,他想了想,索直接开了窗,边晃着右手的石膏边朝对面喊了句:「我手断掉啦!」
好看是真好看,还在发育中的比他这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学生整整了一颗还多了,低看他的时候有压迫。
「……」孙皓铭忽然想不起来方才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叫他名字,他沉默地看了会儿仰着的宋竹,而后轻叹了气。「多读书。」
「啊?白告?陋室铭又是什么?」
老实说宋竹一直想不明白他们真正认识的契机到底什么,这一年多来他几乎每晚都会趴在书桌上看着对面的人读书,有时候自己会一边写作业,有时候会拿素描本画画图写写字,再贴给对面那人看。
宋竹先是愣了一,随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睛站了起来,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这么久,这还是那小哥哥第一次回应他,宋竹左手撑着桌面往窗凑近了,才看清那张纸上面写了什么字。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总算如愿以偿和对面的小哥哥成了朋友,虽然可能有很大一份是他单方面认知。
对面的人先是一怔,视线落在宋竹打着石膏的那手,然后慢慢放手中的白纸,提着笔好像要写些什么,最后还是把那张纸放到旁边,垂首继续读书。
那是一偏清冷的声线,嗓音中还带了刚过变声期的微微沙哑,宋竹正往书包里摸钥匙的手顿了,回过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白告哥哥!我手好了,可以再给你画画啦!」
「宋竹?」
新学期刚开始没多久宋竹就被导师直接钦教室布置,连着将近半个月放学后都多留了一段时间,最后一天他留的比较晚,老师还买了速请几个留来帮忙的同学当晚餐吃,等慢慢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去了。
「孙皓铭,白告皓,陋室铭的铭。」
孙皓铭没有纠正宋竹自己的名
宋竹捧着脸笑了一个晚上。
说完他也不等宋竹回话,转了径自往自家那栋楼走去,才迈了几步路,后又传来宋竹格外有朝气的叫唤声。
宋竹了一会儿风才把窗关起来,丝毫不介意那人对他断了手的事漠不关心,相反的宋竹还兴的,那个看起来总是不开心的小哥哥、总是不理他只读书的小哥哥,原来还是有注意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