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栀对这两名制住他的小二都没什么好面，又饮一苦茶，眉皱得更深，轻声淡淡：“那又如何？我既来膳房帮衬抵债，自然一切都要听掌柜的吩咐，掌柜唤我与他同去，我又不能推拒。”

福在桌悄悄给他指了指祁殊，小声应：“祁掌柜喜饮苦茶，你快别说了。”，谭栀闻言抬起来，唇角有几抹不自在的笑意，清清嗓：“清晨一杯苦茶，既醒神又解了枣糕的甜腻。”

此地七八月多雨，八珍鸭菜中的虾粒，祁殊会在桃花开的三月，置齐一年所需，那是临河临湖的一座小城，酒楼刚开的一年，他与小二同去，卖虾人笑问他可曾娶妻，他未曾娶妻，便据实回答，那一年，便被卖虾人摆了一回，原是那地的风俗，娶妻之人养妻养，他们原价卖，孑然一便收双倍银钱，是那地不成文的规矩。

昨日，桂花酒楼二楼那株盆植桃花调了花，谭栀巴巴地瞧见，夜忍不住回了趟酒楼，抱着盆植桃花，至后院埋怨老石徐宴。

待到至小二们早的木桌上时，六人皆已完，不约而同地瞧向他，眸似有所指般，谭栀自然察觉，却不愿多言，坐便饮茶吃枣糕，微微皱起眉，小声地朝福问：“今日的茶怎么这般苦？”

第二日因与祁殊外，谭栀不用同往日那般起早，叫醒他的仍是福，掌柜的已在楼外候着他，让他快去。

后来每回祁殊前去，小二们便扮作他的妻，心中都是不愿的，今年多了位谭栀，自然都推拒至他。

第8

谭栀一走，小二们又开始闹起来，其中一名当日制住他的小二唤桂，凑近谭栀跟前同他说话：“明日你可要同掌柜的城去了！”，面上带着些狡黠，一双眸对着谭栀眨眨。

因昨夜一，第二日福一早来唤他时，谭栀十分困倦，不不愿从被中钻，慢腾腾地洗漱，至酒楼膳房时，小二们皆已忙活完，见膳房只有他一人，自然诀躲懒，使着厨刀不知疲倦地切菜，中不住地打哈欠。

谭栀还拗着气没回，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形消散在月中。

碎活计便悉数落在他上，但就这般，他亦的十分好，不过几日，便与小二们混熟，围坐一桌饮茶时，能与之络话。

祁殊全然不像谭栀初次瞧见他的那副模样，在酒楼时面多半敛着，如今听了谭栀一番话亦没什么变化，恰逢厨楼，便同厨一同了膳房。

话音刚落，便引来小二们的低笑声，连福亦免不得，戳了戳他的鬓角，笑着：“明日你便知晓了。”

这株桃花有神识，像三百多年前刚有神识的谭栀一样，老石将他从泥土里挖来，谭栀亦从千余株桃花中挑这么一株，稀罕得不得了，瞧见它调了花，心尖尖都在疼。

谭栀有些疑惑，却也不开深问，着块枣糕上二楼去，心：“难祁殊这人还能难为自己不成？”

谭栀絮絮叨叨地怨着，徐宴就是不现，直到谭栀气呼呼将盆植桃花往树周青石砌砖一放，转走时，后才响起徐宴笑的温柔嗓音：“明日我便将它种在院东南角，你莫要气了。”

当他瞧见谭栀，接过谭栀旁家仆递来的衣衫时，才明白昨日小二们的低笑声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