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哭笑不得:“姥姥,这么多咱们哪吃得,您别忙了,坐说会儿话。一会儿姥爷醒了去陪他。小舅他们今天回来吗?”
“也就是说,一条野猪蚀了七担粮?”吕大舅扶额,“野猪呢?”
吕姥姥这是十八般厨艺全使来了,攒了一年、平时舍不得吃的材,这阵全都成了吃。
“送、送去了。”
“现在不照样让她心?”吕大舅翻了个白,挥挥手送别父四个,“阿大的终大事额们娘上半年就开始张罗了,只是你也晓得,额们大队没几个合适的,正托其他大队的留意呢。阿大过年十八,也没到真正急的时候,多看几个也不坏。加上最近额家有客人上门,等过阵再找你商量。粮的事,回额给你挑担糙米过来,白米混着糙米先吃上一段时间,五担粮的空缺总能追回来的。”
吕姥姥却不这么想,外孙女难得来一趟,别说今年收成好、家里余粮充足,就算不够吃,也要想办法来给外孙女一家尝尝鲜。这是她为姥姥的心意。
“怕是得明天才回。昨儿走的,到那里就晚上了,今儿待一天,多半要明儿早上回来。”吕姥姥说。
“不、不止五担。”阿大懊丧地都快哭了,“前两天听说隔公社有人逮到了野猪,就想着换条野猪,挑了两担过去。”
“不、不是媒婆。”父四个的快低到腰带了,“大队长的老父亲过几天寿,愁家里没荤菜,看到额家换来一条野猪,跟额打商量,能不能先借他用。回他到肉了还额们。”
“唉,隔那什么你不清楚啊?去年还想讹你们几百斤谷呢,就差结仇了。这种事不来问你表姑跑去问隔?你心真大!”
“吃呀!嫌姥姥手艺不好,味不正?”吕姥姥端刚好的红糖鸡茶,一人一碗舀给他们,再一个劲地劝他们吃心。
有炸的香的地瓜、枣泥和的太谷饼、绿豆面的千层油糕,还有酸酸甜甜的拐枣糕、香酥脆的芝麻薄饼以及起来难度系数比较大的苕酥。
像油炸的地瓜、需要好多鸡和糖霜和面的苕酥,普通人家连节都未必舍得来吃。
地瓜蒸熟晒了给娃当零嘴就不错了,还拿来油炸、还撒芝麻,这得多费钱啊。
盈芳忙解释:“照理这火是要风了暴晒了阴凉挂一两月才拿来吃的,我们火
吕大舅只觉得后牙槽疼。
“额这不是不想让表姑心么。”
难怪村里这么多人嚼,说吕姥姥老糊涂,为个八竿打不着的外人,费粮费油又费工夫,图啥呢!
随即想起外孙女寄来的火,难为地说:“那啥,小芳啊,你寄给额的那咸猪肉还得晒了才能吃?本来想让你小舅母割一带去娘家的,你信里说还得晒,额这心里没底,就没割。”
鸡是要攒着卖钱的,偶尔拿个给孩们补补还行,拿来和贵的白糖一起零嘴儿……啧,整一败家!
“哪个媒婆?”
吕姥姥在家可着劲招待外甥女一家。
说开请就要送,要不然人家不给相看好对象咋办?”
拿各式各样的心。
吕家小舅陪媳妇儿去丈母娘家看望小产的嫂,因丈母娘家离得远,一来一回最起码得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