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无言。

        “是，是，”她承认，“我是很讨厌她，但我也可怜她，我觉得讨厌一个人，和同一个人，其实并不冲突。”

        他哥哥皱起眉，“你明明很讨厌她。”

        呃……难怪听说这个学习成绩不好，他看来了，这个可能不大容易集中注意力，看她说着说着就扯到她自己上去，听了半天，都不知她要说什么。

        他神怯怯的，不再是那个被坏的孩，带着渴望看着哥哥，了。

        “她现在和人说话都很小声，也很有礼貌，也不会巴巴羡慕别人有好东西，我爸妈……大人都说这是好事，说明她懂事了，长大了，但是我表和我都觉得……”

        “你也要……选择他吗？”

        那话语里有一丝落寞，说话的人说话时嗓音里闪过突兀的尖锐，可等他说完，睫丧气地垂落，遮住了那双睛，如同像以往那般，大概知自己又被另一个人放弃。

        “我说我讨厌她不光是因为……哎，她以前老是馋别人的东西确实很讨厌啦，但这也不能说完全是她的错，她家的经济条件……你也知，他们不怎么肯给表妹买她喜的东西，他们只会买他们觉得她需要用的，但需要和喜是两回事，他们也不怎么理解她，好像她喜想要什么是天大的罪过，一说，就是她不懂事，不谅大人辛苦。”

        “我妈也经常说我被他们惯坏了啊，我很多地方不讨人喜，我不会看大人啊什么的，但……”说着说着，她气恼地一跺脚，爆发似的大喊，“我就是不懂啊！我又不会读心术！大人的要怎么读啊？！”

        那两人都望向他，只是年幼的孩里是无知的迷惘，他本不懂得他在说什么；那女孩看着他的脸，神闪过一丝刚刚才明白过来的了悟。

        她笑起来，“会很羡慕，是吧？”

        他疑惑了，怎么这会又提到她表妹了？

看不懂的心思，“因为别人家的哥哥都会陪弟弟妹妹玩……”

        “我可能永远也没法读懂大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妈也说我不知讨大人喜，但是……但是……是谁说，孩一定讨人喜？难这是孩生来就背负的使命任务吗？那这任务是谁给布置给孩的，怎么这么变态

        他看着哥哥，又看向那个女孩，如果是哥哥和他一起玩耍是很不错……但是……如果哥哥还是不肯，那么……他到底还是个孩，一听说有人愿意陪他玩，也不玩的是什么，他的心就此雀跃起来。

        “呃……可能表比我更会说，她说表妹她以前就没多少自信，现在更……表读中了嘛，她会分析得更详细一，我就没她那么会说，我只是觉得……觉得……她也可怜的。”

        她再三思索，想了一会儿，才定决心似的说。

        话音戛然而止。

        “我们都觉得她不可了。”

        “呃我只是觉得……”那女孩瞥一他，中有深意，“他也可怜的。”

        他不耐烦，想要声打断，但是看到哥哥一直在听，表现极大的耐心，他也不敢再说什么，继续听去。

        那少年背影笔直，冷笑一声：“他可怜？他哪里可怜？他什么都有了！我……”

        “你自己看那些世界名著的时候，不是也说作家们书写的是复杂的人，人是复杂的啊，那么我讨厌和同同一个人，有让你那么难理解吗？人啊~人，这不就是人所谓复杂的地方吗？”

        “那……”她理解了他，笑着伸手，“你和我们一起去花园打雪仗，好不好？”

        “我也不懂，他们家现在条件明明变好了，可姨父姨妈对表妹还是很吝啬，上次我妈他们家聚餐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不想坏表妹，不希望表妹变得像我一样，你知，我在大人那边一直就是……”她努一努嘴，“大人们一直说我被坏了啊，我爸妈经常那么说。”

        这一日城市里了雪，积起来的雪打雪仗堆雪人绰绰有余。

        “我……我最近几次和表妹见面，我发现她变化很大。”

        “所以……”

        他正想伸手，一句话急急地来。

        他只说了一半，没有说去，他不想说那些听上去像是抱怨怨恨的话，说来亦觉得有些难堪，他涨红脸，别过去，想要隐藏狼狈的那一面。

        那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时间，她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