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2

        破天荒tou一次，裴昇开车送小侄女去学钢琴。

        小女孩在副驾驶喋喋不休，全是没营养的废话。裴昇gan觉耳边有只蚊zi嗡嗡叫，想听dian有nei容的话，突然问她：“你的培训班不是少儿班吗，怎么会有个成年人。”

        汽车转了一个弯，裴昇发觉他问的才是废话，怎么能指望一个七岁小孩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dao。”秦可歆果然不假思索答他，但又qiang调，“可是颜颜jiejie是个超级无敌大mei女。”

        “是吗？”裴昇看着导航逐渐靠近终dian，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你觉得她是大mei女？”

        耳旁静了数秒，陡然叽叽喳喳吵起来。秦可歆指着车窗外，院墙整片油绿的爬山虎xia，一个穿着工装ku的女孩漫步朝前，背影分外yan熟。

        “这就是颜颜jiejie！她经常请我们吃零shi。”秦可歆把手指dian在玻璃上，砰砰几xia快把玻璃敲碎。

        “好、好，我看到了。”裴昇把她的手拽xia来，往车窗外细细看了一yan，隔着茶se玻璃捕捉到她的侧脸。

        素白的一张脸没有妆容，乌发束成低ma尾，得以看见她的脸颊，带着微微倦se。浑shen松弛地垮着，不ting直腰背，也不用刻意xi起小腹，走路不必qiang求脚尖迈在一条直线上，一边往前一边踢青灰se小石zi。

        裴昇gan觉自己打开了一扇门，撞见周颜的另一面。

        “好看吧！”秦可歆向他炫耀，“颜颜jiejie今天还要请我们吃零shi。”

        车往地xia车库驶去，通dao往xia越来越暗，yan前残留着地面的光亮，眨yan之间还有周颜的浅浅轮廓。

        裴昇淡淡说：“你们十几个小孩，别把她吃穷了。”

        “不会，jiejie说她有很多用不上的包包和项链，卖一个就请我们吃一次。”

        周颜收过一些礼wu，据说从不计较礼wu是否限量定制，是否独一无二，每一份她都很开心。

        在送礼wu的男人yan里，这些不过是指feng里漏xia的，随手一挥送chu的小玩意儿。周颜却表现得像信徒捧着圣wu，虔诚地百般呵护，带给他们一种gaogao在上的满足gan。

        因此曾被讽为小门小hu，没见过世面，看什么都觉得好，小心翼翼拿着生怕磕碰，局促而小家zi气。

        原来这些奢侈品，在她yan里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二dao贩zi，怕添了划痕不好卖chugao价。

        周颜不知dao她已经被小盟友无意chu卖了，三两句几乎把周颜的背面抖gan1净，裴昇听得发笑，rourou秦可歆的tou，打开车门cui她上去。

        “好了，去吧。结束了还回这里，舅舅载你回家。”

        独自一人在车里坐了片刻，裴昇gan到无聊，沿着地xia车库chukou往上走，意外走到院墙外的小巷kou。

        空气chao湿，清明时节的雨连续多日，今天堪堪踩xia刹车，世界仍是一块拧不gan1的棉布，用力anxia去能gan受到微妙的湿意。

        十几米远的距离，围墙nei忽然冒chu一个女孩，白净脸dan被爬山虎遮住一半，撑着胳膊翻shen往外，沙沙几声后落地，轻盈得仿佛是落xia一片树叶。

        她停在一个卤味摊前，贪婪地xi鼻zi，五官馋得皱成一块。

        “怎么又翻墙，走正门啊。”老板说。

        “太远了，懒得走。还是老三样，微微辣，我怕长痘。”周颜站在摊前，瞧边上亮着屏幕的小玩意儿，“这是什么？”

        “移动KTV，你要玩吗？”

        “我试试。”她拿起有线麦克风，半蹲着在屏幕上翻找歌曲。

        小推车上响起切菜声，老板把卤味放jin拌碗，往里挤半透明的辣椒油。噗嗤一声，调料瓶盖旋开kou，弹到菜板上，辣油咕噜噜全淌jin周颜买好的卤味上。

        “卧槽！辣油全jin去了？！”周颜直起shenzi，甚至是弹起来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

        背阴的小巷画面拉长，回dang她短促的惊呼。周颜惊慌失措，捂住麦克风像捂住谁的嘴。

        移动KTV不听她的指挥，开始播放选定的曲目。

        她没有回tou，自然不会发现shen后有人看着她。裴昇不远不近瞧着，周颜和摊贩装在同一个画框里，站在和他截然不同的世界，se调是明亮的。

        不知名liu行乐空唱着伴奏，裴昇忍不住失笑，好在劣质音响足够霸dao，掩盖了他低低的笑声。

        笑过才发觉，这是他难得的一次，因为有趣、开心而非礼貌，诞生的笑意。

        别人对她的形容词，大多带着轻微贬义，他心tou却浮现一个绝对褒义的形容词——可ai。

        他确信自己打开了一扇门，他单方面成为周颜小秘密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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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裴总后来看见周颜装淑女，就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