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敢真去啃王献容。
有时想得难受,夜里着不肯疲,只能骂自己禽兽。
骂着骂着,觉得不对,他本来就是禽兽啊,还是改骂禽兽不如吧。
妖不饮,最多些清帮助修炼,要么就是在漫长发期里捉对交媾,人族并不这样,他们日过得细。
王献容每日卯日起,时睡,有时丑时,饮也简便。
两只睛都看不见,上又有伤,可她日日修筑聚魂鼎,据她说这鼎可以为昆仑中死去的玉清门人收敛,修复魂魄,法妙,她上有伤,修为不拿来自个用,反倒投大半炼鼎。
十一郎在旁看着,眉峰紧了又紧。
有回大雨,院前柏树上喜鹊窝被雨打落,她耳力好,一缕气劲去得及时,保住窝中五颗灰斑小,只是她不方便上树,请他将窝放回去。
她会抚琴,常在雨夜,奏曲时竹林愈发静谧,仿佛万都在垂听。
她说这是嵇康临刑前所奏《广陵散》。
月华粼粼,落在她角眉梢,十一郎没听清曲叫什么,只听见自己的心得响。
这之后,他大了胆,问起昆仑那一战。
王献容,昆仑龙族受敕命布雨,明知雨对人族有多重要,挟雨谋私,它们不降雨,人间就得旱,人们颗粒无收,年年饥馑饿死人。人们怕了,修建庙宇多多供奉,龙族为首者更要各地多奉香火,除此以外,每年童男童女人牲供奉也不能少,少则百童,多则千童。
她的师父成仙在即,原本可以不理。
一条是成仙坦途,一条是屠龙逆境,三界中最知趋利避害的是人,但她师父与众师兄师们选择了后一条路。
十一郎听后许久不声。
他知,王献容中龙族为首者极有可能是他生父。
小童滋补,这大妖皆知。
王献容还说:“还有未竟之事,待我为师门达成。”
十一郎以为是炼鼎给同门收尸,完全想不到,当时那张柔和隽的脸庞,谋算的是血洗玉清,诛杀李玄贞,同时诛杀他。
他徐星朗,了快五百年。
午夜梦回,总想起王献容那一剑,要是她不瞎,剜得应该更净。他好像变成老狐狸嘴里的傻狐狸,明知不能问还问她为什么。
王献容却说,他的温柔小意,狐狸味都令人恶心。
狐族贪图好,他见她貌,没有第一时间取她剑骨,如果她样貌丑陋,又如何?
他无言以对,似乎的确是这样,她太又太善,狐狸天生就的人事,她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