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刚好？”

        几乎有十几年都不曾回忆过那件事了，现在想起来，荀彧的嗓还是有些涩。

        荀彧没有起：“好。要我送送你吗？”

        “怎么会？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可她一定觉得，遇上你荀文若，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她死而无憾。”

        “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她躲着哭，问她怎么了，她慌忙泪，叫我别说去，否则跟我没完，我随答应了。”

        “不用不用，今天待得太久了，我还有事，告辞。”

        “朋友……？”看着刘备朗的笑容，荀彧也笑着，“好，是朋友。”

        荀彧会意：“若是左将军不嫌弃，今晚留在我家吃饭？”

        “……真的吗？”

我不你。”

        “你自己说的啊，宁死不屈。惜命是本能，一个乡野女能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说明她你惨了。”

        荀彧摇：“再之后我想明白了，我没有错任何事。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幸，那可能只是因为，我姓荀吧。”

        “她是我家人的女儿，人死了，将她托付给我家。说是婢，跟我年纪相仿，其实就跟妹妹差不多。刚来的时候，完全是个没规没距的野丫，对我家好奇到不行，整天疯疯癫癫的，一都觉不到是个丧父的孩。”

        “那我岂不是……更对不起她。”

        “后来我听见有人说她薄寡义，不宜留，于是就把她哭的事说去了。可她不仅不激我，还堵了我的门骂我：呸，不讲信用！于是我一气之就跟她……”

        “不是你的错，都是意外，控制不了的意外。”

        “嗯。”

        “后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我不该听从父亲的遗命娶妻，还是不该让她门，还是……”

        “……”

        “自家人……？”

        “今天还是算了。”刘备起作揖，“不过这顿饭我记了，算你欠我的，次跟你讨。”

        “真的。”

        “你怎么知？”

        “遇到……意外了？”

        见刘备匆匆离开，荀彧撑着案站了起来，坐得太久，脚发麻，以至于站着都有些踉跄。

        刘备收回手，抚上了腹，言辞委婉：“要不……今天就先告辞了？”

        “跟我还……”见刘备伸手，荀彧意识侧过，被刘备笑着拍了拍肩，“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看我们以后也别谢来谢去了，就跟自家人一样。”

        “她为了我……宁死不屈，死了。”

        荀彧苦笑：“我成婚那天，没看到她的人影，问人才知她去喝酒了。大晚上的，一个年轻女，去喝酒。”

        荀彧笑：“没有，就成朋友了。之后我教她读书弹琴，她教我踢毽、抓蛐蛐，一起骑、箭、蹴鞠、钓鱼、爬山，无拘无束。”

        荀彧释然了许多：“我知了……谢谢。”

        “……婚约也没什么，妾有什么关系，我喜你，我不在乎。她是这样说的，一女孩的矜持都没有。于是，我就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照和父亲的约定将那位年长的未婚妻娶过门了。”

        “后来，你想起你还有婚约。”

        这人是不是……太锐了。

        装作没听到，荀彧继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野丫忽然就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让我都有些不敢直视。可我们还是那么好，好得好像一辈就会那么好去一样。”

        “对不起，我不该问。”

        “柴烈火了？”

        ……

        “令君，别难过。她很你，不会责怪你的。”

        “自家兄弟啊。荀文若，你乐不乐意是你的事，反正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真不愧是富家弟，童年真幸福。”

        “没关系。”荀彧微笑，“我也没什么可瞒的，说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