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二十年,许多记忆都已经淡去,可穆易湮此刻却是想起了这一桩旧事,昨日夜里,尚远枝曾提到,唐家人的手伸得太长,那皇后今日要提的事,肯定是和唐家人有关。
她的凤目一挑,目光横向了穆易湮,示意穆易湮自己说句话。
唐皇后的母亲生了一儿一个女儿,兄长承袭爵位,在礼当差,如今是侍郎,就等着升任尚书,她的嫡亲兄长有三个儿,长兄自然能传袭爵,次也能靠着家族荫官,就是老三,在秋闱之时落榜了,穆易湮这个表哥的学问品行都只能算得上普通,就是略通武艺,一心想去考武举,却始终没能通过,当真是文不成、武不就。
唐玨银心中一堵,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在尚远枝追求穆易湮的时候,对她可恭敬着,怎么人才娶回去,就态度丕变了?
唐皇后的祖父是辅国公,这国公的爵位必定会传给她的父亲、她的兄长,这样一路传承去。唐家的男人风,一个个都妻妾众多,侄数量的庞大,然而荫官的人数却不多。
照理来说,她应该要记得很清楚,可是这样的事不胜枚举,族繁不及备载,她反倒是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今日是绝对不能留宿的,所以她低垂了没,低声说:“母后,儿臣今日耽搁了,还请母后恕罪。”她的微微发颤,一副恐慌的模样。
她毫不怀疑,一瞬间,唐皇后的巴掌就会往她上招呼。
唐家人世代从文,是丞相,以文官居多,在南北召分合之后,唐家人受到参军务的重要,可却始终不得其门而。
唐家人最后托人托了关系,想要走尚远枝的路,兵的人,有九成是尚家的人,上不足一成的人,本使不上力。
上一世,这是她给予尚远枝的第一个难题。
尚远枝没有关注唐玨银的神,却是观察着穆易湮的反应。
隔了一世,有一些事还是不会改变,唐皇后到死之前,带给她的创伤太深,此时的穆易湮就像是十五岁的穆易湮那般,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穆易湮接受到了她的注目,心里七上八了起来。
指责两人太晚了。
穆易湮也是人了,看着唐皇后和尚远枝你一来、我一往,话中充满玄机,宛若打机锋,看似平和,实际上已经在平淡的话语交锋数回。
诚然,若不是尚远枝在,这可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事了。
“臣向皇后娘娘告罪,实在是家父、家母太喜阿湮,一个兴,拉着阿湮说了很多话,家父要臣向皇上、娘娘请罪,请务必不要怪罪阿湮。”
面对唐皇后的隐晦的指责,尚远枝四两拨千斤,用自己的父亲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