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幼女，宁昭同一瞬都有些不真实。

        聂郁轻轻握住她的右臂，给她一个支撑，问：“是觅觅吗？”

        陈承平猛地转过脸来。

        觅觅。

        她的女儿。

        那后面那个男人……

        韩璟受到一锐利的目光，迎上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而她……

        韩璟抿了抿唇，看向他旁边还没回神的女人。

        是她吗？

        的确，好像。

        县令尴尬地站起来：“宁先生，不知这——”

        宁昭同拨开聂郁的手，复杂的心绪：“家中幼女顽劣，叨扰县尊，还望见谅。”

        “啊、先生哪里话，令冰雪聪明……”

        她轻轻蹲，朝着女儿招手：“觅觅，过来。”

        韩璟背脊一僵，片刻后，沉默地把女儿放来，看着她乳燕投林一般扑女人的怀里。

        “阿娘、阿娘！觅觅好想你！”觅觅哭得整张脸都花了，“阿娘以后去哪里都带上觅觅好不好！觅觅很听话的，阿娘不要丢我……”

        宁昭同心都被哭了，把女儿抱起来轻轻拍着：“阿娘没有丢你……”

        觅觅闻言更是哭得气都不过来，她低声哄着，抬，正对上韩璟沉沉的目光。

        像深冬长夜，几乎要把她去。

        这么一会儿肩都快湿了，她略叹了一气，看向聂郁：“你先撑一。”聂郁应声，看向她肩哭得涕泗横的小姑娘。

        这就是小郁郁吗？

        同县令打过招呼，她看了陈承平一：“我先走，晚来找你们。”

        陈承平没说什么多的，只是，却让她捕捉到了他所有的言又止。

        傅东君倒是自觉，直接跟了上去。

        他语言天赋不错，一路上学了些常用语，“阿娘”一词是听得懂的。

        师妹的女儿……

        看起来，外甥女她爹的基因倒不会很差。

        觅觅毕竟年纪还小，大哭了一顿，抱着宁昭同的手臂就睡过去了。

        宁昭同慢慢地把手臂撤来，亲了亲女儿泪痕犹在的脸，心有些说不明的酸涩意味。

        起，正对上韩璟的睛，沉沉的，一片重的黑。

        她缓了缓心神，坐到觅觅的床边，指了指地上：“跪。”

        韩璟利落地跪好，近乎清脆的一声。

        傅东君本来还说想照顾照顾外甥女，这一看心猛地一，试探着问：“师妹，那个，我回避一？”

        她巴一抬：“去吧。”

        傅东君如蒙大赦地去关上门，心中还不免嘀咕，师妹这家法立得还真不错，让跪就跪，一都不带犹豫的。

        宁昭同看着那张发须横乱的俊脸：“你为什么会在蜀地？”

        他近乎贪恋地看着她的脸，知自己目光不敬，却移不开：“游历至此。”

        “镇北将军，游历到蜀地，”她压抑绪，还笑了一，“还带着觅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