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束目光隔着喧嚣的人海缠绕到一起，一瞬间万籁俱寂。

        不知为什么，顾秉权在与她对上目光的时候，脑里闪过了“一万年”这个词。

        “我……”傅芷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沈局，我会钢琴，要是实在找不到人……不如让我试试。”

        沈肆年闻言，绷紧的太阳青筋直，“有事不会早说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让我临时换人？”

        何况她也没有违背他的资本，反抗只会让自己吃苦受罪。

        傅芷打开门，还没去的却见沈肆年的助理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沈局……”

        她一语不发，心却有发凉。

        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跟他闹呢？

        最重要的，是材貌与手段并存。

        傅芷攥了攥小手，低着回，“略懂，就是不知登不登得上台面。”

        外的宾客估计都已经到齐了，演奏上就要开始，他去哪找人？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题发挥，让她趁机表现自己，一吊起陈书记的胃。

        沈肆年当初为什么看上了她呢？

        这世上天姿国的女人有得是，混到他们这种咖位更是随手一抓就一大把，但若是虚有其表，哪怕再倾国倾城，也无法长久留住男人的心。

        她会钢琴，他是知的，所以她也能猜到，什么所谓的钢琴师突然有事到不了，都是他设计的一戏。

        恰巧，对方也在看她。

        助理客客气气的回了句是。

        久了，仿佛真的成了自己的脸。

        将近两年的恩不过是风平浪静的假象，这才是真正的沈肆年，是重权轻意的沈局长。

        他知，她在故意躲他。

        果然，陈连康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傅小还会钢琴？”

        “那正好啊，”陈连康也放了酒杯，跟对面的男人说，“肆年，现在你再去找人也来不及了，刚好傅小能解燃眉之急。”

        她缓步走到钢琴前，抬手将上面的白纱揭去，纤细的十指覆于黑白键上，畅地行走。

        傅芷没有逃避，敛了方才的温和，一双勾人的狐狸微微眯起来，直视着对方垂涎的神。

        沈肆年设计的这戏里，她是主角，不能直接甩袖走人，只能合着他天衣无的演去。

        她们这种女人，本就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当初被沈肆年看上，跟在他边一年多，那是她命好，可以侍人，迟早都有厌倦的那天。

        助理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台上摆置着一架巨大的钢琴，纯黑质地，让人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傅芷来回转的目光在扫到一张脸的时候突然顿了顿，指尖动的琴音也慢了一拍。

        台人声鼎沸，大多数都在忙于应酬，并没有闲心细听，她弹奏的曲调也不过是衬景而已。

        她坐在台上，看着那些人你来我往的握手寒暄，人人脸上都着一副虚伪的面。

        “抱歉沈局，”助理低着，在门停住了脚步，“负责演奏的钢琴师刚才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来不了了，让我们换个人。”

        可戏已开场，哪有半途而废的理，他只能行捺住那一丝丝的心，着了，“也好。”

        是因为当时在一个商贾的寿宴上，她用钢琴演奏了一首曲……

        后者避开他的神，平静的望向别。

        于是她也冲他笑了笑，清淡如，没有丝毫媚态，像是久违的朋友。

        傅芷的心绪也有些不宁，以至于刚才自己弹错了一个音调都没有察觉。

        更像是在跟她友好的打招呼。

        沈肆年抬望向傅芷。

        傅芷也站在门，小手攥紧了门的把手。

        虽然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们不妥。

        沈肆年跟陈连康谈完话从房间里来，后者第一时间朝台上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琴音奏起，交织成一首畅的曲调，映衬着这样的场景，华丽而寂寞。

        她看到顾秉权冲自己挑了挑眉，同样的举止别的男人来油腻孟浪，但他却并未让人觉得轻浮。

        傅芷去休息室补了妆，小憩片刻后，在带领登上台。

        沈肆年抬了抬，面容有些冷，“没看到我在跟陈书记谈话吗？”

        随即吩咐助理，“你带傅小去休息室准备一，演奏上就要开始了。”

比如现在，就算她心有不悦，也不可能当着他上司的面跟他闹。

        沈肆年为这场戏了万全的打算，连曲都是她所熟悉的，傅芷双手熟练地飞跃，从到尾甚至没停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