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薛棠移目问。

们也不敢轻怠。

        薛棠连忙上前扶他，手刚一碰他的双肘，他忽地直起了，悠悠：“不过，我救了公主一命，算是扯平了。”

        说着，他端正地退后一步，“请受卢某一拜。”

        他没有说去。

        “我明白了。”卢济舟会意，肃然起敬，“公主有澄清天之志，卢某钦佩。”

        不过将近两百杖的刑罚，若全挨了，必死无疑。皇帝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那群太医怎敢尽力医治她？可若不救她，太医院势必要被问罪，背这黑锅。此时手救她的人，压力最大，虽然保住了一众医官，但也违背了圣意，逃不过打压排挤。

        薛棠会意，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凄苦的惨景，心绪变得复杂沉重。

        卢济舟无奈长叹：“的疾患尚可医治，其他疾患……我是无能为力了。”

        卢济舟只是怔了，并无意外，“大抵是官官相护，一起贪了去。”

        薛棠哑然失笑，“以前竟未发现卢公如此风趣。”

        他被她的绪带动，顺势问：“公主想怎么？”

        卢济舟闻言诧异，原以为她是为了保命，抛弃一切逃到了这里，没想到她另有目的。

        她的声音定，背脊直，卢济舟虽然看不到她的神，但仍可以受到她大的气劲，摄人心魄。而这样的气劲，不仅仅源于她帝王之女的份，更是源自她本。

        “如今正是风浪尖，他们好大的胆！”薛棠眉目愤。

        卢济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很快，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里炸开，思绪变得混乱。寥寥两个字，他却不敢确认。

        卢济舟目光略一暗，“自在是自在，不过……”

        “不止。”薛棠望向窗外。

        见她绪低落，卢济舟轻轻笑了，“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况且，我还要谢公主。”

        卢济舟忧虑：“皇上的大不如前，当今太是怎样的德行，公主比我清楚。朝政一旦动，贪墨之风必将盛行，现在看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他躬一揖，“公主奔劳数日，今晚好好休息。康健，活得长久，能的事会更多。”

        “看来云游行医的日比在太医院自在。”薛棠。

        卢济舟慨一笑，“公主聪慧。”

        薛棠又：“夫有其志，必成其事。”

        “那是因为以前……”

        他藏在心底，轻笑了，“因为以前的我确实是个闷葫芦。辞了官，如释重负，自然开朗了。”

        薛棠神凝重，“赈银贪污一案，你应有耳闻。这里的县令，你了解多少？”

        卢济舟回答：“此人名叫何集，贪财好，昏庸无能。以前还收敛些，可现在却越发嚣张，还曾拉拢我与他同合污。赈银失踪，百姓的生活更难了，何集见我较好，又曾当过官，才肯施舍些银两补助病坊，不然这病坊本开不起来。”

        薛棠想了想，沉静：“先从何集手，他曾拉拢你与他同合污，那便顺了他的意。”

        公主的里只看得到冯兄。

        他神闲适，徐徐：“医官医官，难的是官而非医！党派之争，勾心斗角，我是倦了，也累了，比沉疴宿疾还难愈。在太医院须得察言观，八面玲珑，治病的能力重要，却也不重要，这完全与我的初心背而驰。我早有辞官之心，只是未得机会，如今彻底摆脱了官场，自是要谢公主。”

        薛棠攥紧袖，冷声：“那就先把这一角挖来！不怕慢，只怕站。”

        她转微笑，“你说得对。”

        “抱歉了卢大夫，连累了你。”薛棠叹息。

        薛棠眉紧皱，“可朝廷早已补派了赈银，荣泽县没收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