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退了去。
天花板嵌着隐藏式淋浴系统,如瀑布般落,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我走上前,穿过这一片白雾,却忽的听到自己的声音――
“小、小唯……在里面吗?”
我猛地转过。
那是七年前的我,不顾浴室外的人阻拦,推开了房门。
浴室里白雾缭绕,看不清人影,只听见哗哗的声,好像那日滂沱的大雨,落在每个华国人的心里。
三天前,自由安北发动了震惊全国的自杀式恐怖袭击,导致了数十名凤台官员的伤亡。
这本是板上钉钉的罪恶,却因一份安北人权报告的发布,在华国政坛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彼时大先生正在推行民主化改革,媒被赋予了空前的自由,因此那份报告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一张张反人类的、帝国迫害安北人的照片,就这么重重地摔在了力推改革的大先生的脸上。
谣言甚嚣尘上。
有人说恐袭中伤亡的官员都有涉嫌侵害安北人权,还有人说恐袭只是一场血债血偿的快意恩仇。
由于确无平民伤亡,相当一分的国民在看到那份报告后,转而同谣言里“深受压迫”的安北籍恐怖分,甚至要求凤台彻查那些已故的官员。
于是,时任华国保密局副局长的李唯临危受命,负责全权理恐袭事件,并着手肃清自由安北相关人员。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却终难防。在受命的当天,我就听说他受伤了。
游行的学生拦了他的车(那时的他还是自己开车),而车已被烧的只剩残骸。
那时的我神状态似乎很不好,在山庄小路上看到拖回来的残骸后,不顾边特助和女佣的劝阻,就直直地闯了这间次卧的浴室。
洗脸台上扔着西装外套,沾了血一般的深红。
“小唯……你、你受伤了吗?”
我被吓的一窒,声音也急了哭腔,连忙上前抱住他,要扒开衬衫细看他伤到了哪里。
李唯止住了我。
他笑着安低泣着的我,只刚才他在街上战群儒,没吃一上的亏,很是学到了我平日的髓。
可是他虽笑着,手却未曾拿,只一直遮着自己左边的半张脸。我以为是他脸上受了伤,急忙掰开他的手――
那半张脸上,满是目惊心的、如鲜血般残忍的红油漆。
原来他被人当街泼了油漆。
“小唯不好看了……是不是?”
他似乎有些局促,但还在努力安抚着绪已濒临崩溃的我。
我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他。
看着他被红漆凝住的长睫,只觉比自己挨了打还要痛,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