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这样默不作声且轻车熟路,就像曾经过很多遍一样。
但是我又能怪谁呢?
是的。
在他们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只被豢养了近二十年的金丝雀,平日不满地叽叽喳喳,然而一朝被主人厌弃,就会立刻现华而不实的原形,然后猫追狗撵,被啄去所有的羽,成为一只丧家之鸟。
“听说她和她弟弟,就是死了的这个,有一……”
是的。
大雪模糊了一切。
雪还在簌簌地,丧服摆被濡湿,我伸手,慢慢地捡起那件墨狐的草。
我数不清有多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可我已经毁掉了他多年的心血,还有无数家庭要因我而遭受生离死别。
那么怪我吗?
只能可恨。
这一次我没有昏过去,小优。
没有人会帮我了,小优。
小优。
我不敢停。
我希望你没有被这样对待。
“她疯了吧?”
我拾起了所有的碎玉,又把湿漉漉的草披在上,然后踉跄地站了起来。
我不能恨任何人。
车轮缓缓转动。
我在的药,确保我在众目睽睽之,清醒地走回了主院。
我无比清楚地意识到,我和李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叫着李唯的名字,声音越发哀切嘶哑,可车已然前行,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在笼里蹉跎的太久,并没有长翱翔的翅膀。
所以当我想为父母、为小优讨得一个起码的公平时,我就只会巧成拙,被人摆布成一把刀,又因为存了噬主的坏心思,成为了所有人里一个因不知好歹而遭了报应的笑话。
他不想搭理我了。
也许是我太过贪心,竟然想要替你和我父母讨得一个公平。
连家和佣人都在注视着我,却无人敢上前帮我,他们比我更会揣摩李唯的心思,知李唯已经抛弃了我。
它真的很狼狈,也真的很难堪。
对不起。
我转过,默默向前走去。周围的人纷纷散开,仿佛躲避瘟疫一般。
随扈关上了另一侧车门,深深鞠了一躬,汽车发动,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只能跟小先生的随扈拉扯起来。
连墙都贴上了海绵。
只能可惜。
我在这个世界里,算不得人。
我想不明白,我还能怪谁。
是我太贪心了。
我只会小生意,没有一政治谋略。
可是。
然后,我就被关了主卧。
我知现在的我很难看。
而我不能怪任何人。
我低了,拨开泥泞的雪,细细地寻找那翡翠发簪的每一截。
所以。
我知他们都是为你而来,小优。
请你原谅我吧。
我被关了主卧。
家指挥着佣人撤去了主卧里几乎所有的家和摆件,只剩那张青檀木架床,却又用海绵包住了边角。
只用了一个中午,他们就把主卧改造成了一间牢笼。
随扈们放开了我,我摔倒在雪地里。
“天哪,李局长也太惨了吧……”
我被他们关了起来,又被没收了手机,不能再给你打电话了。
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算不得人。
小优。
我走在大雪中。
你也被这样对待过吗?
我不需要他车,只要他降车窗,就能听到我剖白一切。
不。
我其实算不得人。
我希望没有人被这样对待。
我能怪李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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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吧。
那些窃窃私语都渐渐离我远去。
墨狐草已经掉在地上,翡翠发簪也摔碎成几截,我发披散着,就像疯一样。随扈警告我在妨碍公务,可我别无他法,我宁可被他们带走。
小优。
我不能恨他们。
我看着他们,大雪纷飞间,我用尽全力,挤了笑容。
这一刻。
在我抛弃了他之后,他也终于抛弃了我。